但她却已看到他阴沉的眼色了,她犹疑了一下道:“铭弟!……”李剑铭应了一声,他面色稍为和缓道:“琴姐!是你叫我住手的,你为什么要这样?”
公孙慧琴道:“你不要将他杀了,我看你的剑身闪烁的光芒,好像一道天虹样的,好像就要将他杀死似的,所以……”李剑铭哼了声道:“他?他是谁?”
一称酸溜溜的感觉泛上心头,他提高声音道:“我本来就想杀死这个家伙,你又为什么要拦阻我?”
公孙慧琴怔了一下,她忖道:“怎么铭弟现在的脾气这么坏?难道这几年分开,使得他变了这么多?”
她幽幽地道:“铭弟!他是个好人!这次他并没有做什么,你为什么忍心杀了他?”
李剑铭面色一变道:“他是好人?你的意思是我要杀这好人,那我就算坏人了?”
公孙慧琴道:“铭弟!你怎么能这样说呢?他从小孤苦,经过了无数的奋斗,才……”李剑铭此时心中恍如刀割,他想到自己千辛万苦,跋涉江湖,结了许多的仇人,所为的就是将她从坏人手中拯救出来。
而现在她却替别人求情,而自己这数年来的奋斗就根本没被她注意到,首先所记及的就是那—个点苍掌门。
“是的!他是一个掌门,而我呢?”他忖道:“而我只是个流浪江湖,到处闯祸的坏蛋,当然,她是这样想的。”
他剑光—转,仰首大笑,他冷笑地忖道:“她并不知道我也是个掌门呀!哼!我一直以为在患难中产生的感情是不易泯灭的,但是这倒底也只是我个人的想法罢了,这幼稚的想法……”公孙慧琴被他这种发狂似的举动吓得立时住下口来,她柔声道:“铭弟,你要知道我并没有怎样,而你也不了解谢宏志他的……”李剑铭涨红着脸,他极力的克制自己的情绪,但是却仍然没法镇静下来,这较之他面对河套煞君更使他紧张。
他两眼深沉的望着她,说道:“你是说你了解他?那么你了解我吗?”
公孙慧琴突地被这句话楞住了,她望着面前这与自己分别许多时侯的李剑铭,虽然他的容貌没有丝毫改变,反而较以往更为英挺俊逸,但她却好似觉得有点陌生。
一种昂然雄伟的英姿,自他身上发散出来,那是根本不同於以往在金龙堡所见到的孤苦无依,衣衫褴褛的流泪儿。
以往,她了解他,现在,经过这么多年来,她倒反而觉得自己已渐不了解他。
“他变了。”她心里忖道:“这已不是以往那忧郁而孤独的少年,他已成为江湖上成名的英雄了。”
落星追魂的名望,现在已超越各大门派之上,那使得她有一种仰望而高攀不上的感觉。
她望着对方,希望能了解到对方的心里,但是却不能从那湛清的眼神里,看到对方心中所想的。
她凄楚地摇摇头忖道:“我们的心神已不能相通了,这中间相隔着一层我所不能了解的纱样的障碍。”
於是她默默地咀嚼着以前双方所喜爱的一句诗:“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她凝眸望着他,轻声道:“以往我了解你,但现在我却对你觉得陌生,我在奇怪你怎会变得如此狠心,谢宏志是不应该死的,这几天来他对我很守礼……”她低下了头,走了过去,从自己身上掏出药来,替谢宏志包扎伤口。
李剑铭整个心神大震,他咬住了下嘴唇,以防止自己呻吟出口,因为此刻他觉得自己的心灵已被深深的刺痛了。
看到那有如白玉的手掌,在替敌人包扎伤口,他的心更是伤痛。移开了视线,他看到索奴在替那长发怪人疗伤。
他心中有点惶恐地忖道:“我的心太狠了?我的心真会太狠了?”
他自言自语道:“这是他们逼得我这样……”“嗤——”公孙慧琴撕下自己的衣袖,将谢宏志胸前的伤痕包祝李剑铭喝叫一声:“慧琴!你——”他狠狠的顿了顿脚,说道:“索奴!我先走了!”
话声刚了,他已有如一枝急矢似的破空而去。
公孙慧琴嘤咛一声,回过头来,她叫道:“铭弟——”然而李剑铭影踪已经消失在重叠巍峨的宫殿后,她低下头来,两眼泪水泪泪流下。
索奴自认出那老者就是自己师侄时,他飞跃而去,已发觉被李剑铭的“大云槌”奇功,震伤内腑。
他运功替自己师侄疗伤之际,已经清楚的听明白李剑铭与公孙慧琴之间的争执。
他利用邪门“挪移”之法,将自己师侄内腑归还原位之后,便见到李剑铭先走了。
他摇摇头,忖道:“年纪轻的人,不能以宽容来了解别人,所以终会产生许多后悔,唉!
我索奴眼见他这样,怎能束手不管?”
他站了起来,见到自己师侄正在运功,於是他走到公孙慧琴面前。
公孙慧琴正在低头饮泣之际,猛地见到一个人影有如鬼魅似的站在自己面前,她吓了一跳,抬起头来。
见到索奴这怪样子,她禁不住双手一封架在胸前,退后了两步惊问道:“你是谁?”
索奴见到她脸上挂着两行眼泪,有如雨后的梨花似的,更有一种动人的风韵,他说道:“我是索奴,乃落星追魂跟前的老头。”
他顿了下道:“姑娘你如办好事,就随索奴一起去,他现在还在宫前与叫化子一起。”
公孙慧琴疑道:“你为什么要这样?”
索奴笑道:“因为我的心已经被罪恶的绳索捆住,自然我的身上也应该捆条绳索,而让别人也能晓得我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坏蛋……”公孙慧琴擦了擦颊上的眼泪,她睁大眼睛望着索奴,心中一直是在思索着对方这句话,彷佛她能从这句话中了解到一点什么,但是却又似乎不了解她的思绪急骤的变动着,突地她想到了一个她以前所没想到的问题:“每个人的心里都有着一个主见,这犹如一条绳索样的捆住了我们的心,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