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船是象你我的身体一样,毫无毛病,莫雷尔先生,那一天半的时间完全是浪费——只是因为他要到岸上玩玩,别无他事。”
“唐太斯!”船主转过身去喊青年,“到这儿来!”
“等一下,先生,”唐太斯回答,“我就来。”然后他对船员喊道,“抛锚!”
锚立刻抛下去了,铁链哗啦啦一阵响声过去。虽有领港员在场,唐太斯仍然克尽职守,直到这项工作完成,才喊“降旗,把旗降在旗杆半中央。把公司的旗也降一半致哀,”看,“腾格拉尔说,”他简直已自命为船长啦。“
“嗯,事实上,他已经的确是了。”船主说。
“不错,就缺你和你的和伙人签字批准了,摩斯尔先生。”
“那倒不难。”船主说,“不错,他很年轻,但依我看,他似乎可以说已是一个经验丰富的海员了。”
腾格拉尔的眉际掠过一片阴云。
“对不起,莫雷尔先生,”唐太斯走过来说,“船现在已经停妥,我可以听的您吩咐了。刚才是您在叫我吗?”
腾格拉尔向后退了一两步。
“我想问问你为什么要在厄尔巴岛停泊耽搁了一天半时间。”
“究竟为什么我也不十分清楚,我只是在执行莱克勒船长最后的一个命令而已。他在临终的时候,要我送一包东西给贝特朗元帅。”
“你见到他了吗,爱德蒙?”
“谁?”
“元帅。”
“见到了。”
莫雷尔向四周张望了一下,把唐太斯拖到一边,急忙问道:“陛下他好吗?”
“看上去还不错。”
“这么说,你见到陛下了,是吗?”
“我在元帅房间里的时候,他进来了。”
“你和他讲了话吗?”
“是他先跟我讲话的,先生。”唐太斯微笑着说。
“他跟你都说了些什么?”
“问了我一些关于船的事——什么时候启航开回马赛,从哪儿来,船装了些什么货。我敢说,假如船上没有装货,而我又是船主的话,他会把船买下来的。但我告诉他,我只是大副,船是莫雷尔父子公司的。‘哦,哦!’他说,‘我了解他们!莫雷尔这个家族的人世世代代都当船主。当我驻守在瓦朗斯的时候,我那个团里面也有一个姓莫雷尔的人。”
“太对了!一点不错!”船主非常高兴地喊道。“那是我的叔叔波立卡·莫雷尔,他后来被提升到上尉。唐太斯,你一定要去告诉我叔叔,说陛下还记得他,你将看到那个老兵,被感动得掉眼泪的。好了,好了!”他慈爱地拍拍爱德蒙的肩膀继续说,“你做得很对,唐太斯,你是应该执行莱克勒船长的命令在厄尔巴岛靠一下岸的——但是如果你曾带一包东西给元帅,并还同陛下讲过话的事被人知道的话,那你就会受连累的。”
“我怎么会受连累呢?”唐太斯问。“我连带去的是什么东西根本都不知道,而陛下所问及的,又是一般的人所常问的那些普通问题。哦,对不起,海关关员和卫生部的检查员来了1”说完那青年人就向舷门那儿迎过去了。
他刚离开,腾格拉尔就凑了过来说道:
“哦,看来他已拿出充分的理由来向您解释他为什么在费拉约港靠岸的原因了,是吧?”
“是的,理由很充分,我亲爱的腾格拉尔。”
“哦,那就好,”押运员说,“看到一个同伴工作上不能尽责,心里总是很难受的。”
“唐太斯是尽了责的,”船主说道,“这件事不必多说了,这次耽搁是按莱克勒船长的吩咐做的。”
“说到莱克勒船长,唐太斯没有把一封他的信转给你吗?”
“给我的信?没有呀。有一封信吗?”
“我相信除了那包东西外,莱克勒船长还另有一封信托他转交的。”
“你说的是一包什么东西,腾格拉尔?”
“咦,就是唐太斯在费拉约港留下的那包东西呀。”
“你怎么知道他曾留了一包东西在费拉约港呢?”
经船主这样一问,腾格拉尔的脸顿时涨红了。“那天我经过船长室门口时,那门是半开着的,我便看见船长把那包东西和一封信交给了唐太斯。”
“他没有对我提到这件事,”船主说,“但是如果有信,他一定会交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