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格拉尔并不作答,只是又向他投去一个狐疑的目光;基督山转过头去,掩饰住他脸上同情的表情,但那种表情一转眼就过去了。
“我们一块儿回去好不好?”阿尔贝对伯爵说。
“只要您愿意。”伯爵回答。
阿尔贝弄不懂银行家的那种目光意味着什么,就转身去问基督山,说:“您见到他看我的那个样子吗?”基督山当然明白得十分清楚。
“当然,”伯爵说,“但您认为他的目光里有什么特别的含意吗?”
“我确实这么想,他说的希腊来的消息是指什么?”
“我怎么能告诉您呢?”
“因为我以为您在那个国家派了情报员。”
基督山意味深长地微笑了一下。
“别说了,”阿尔贝说,“他来了。我去恭维恭维腾格拉尔小姐的首饰,叫她父亲跟您说话。”
“如果您一定要恭维她,最好还是恭维她的嗓子吧。”基督山说。
“不,那是人人都会说的。”
“我亲爱的子爵,您未免鲁莽得太可怕啦。”
阿尔贝含笑向欧热妮走过去。这当儿,腾格拉尔把嘴巴凑到基督山的耳朵上。“您的忠告太好了,”他说,“在‘弗尔南多’和‘亚尼纳’那两个名字后面,果然包含着一段可怕的历史。”
“真的!”基督山说。
“是的,我可以告诉您一切,但把那个年轻人带走吧。他在这儿我有点受不了。”
“他和我一起走。还要我叫他的父亲来看您吗?”
“现在更有必要了。”
“好极了。”伯爵向阿尔贝示意了一下;他们向夫人和小姐鞠躬告辞——阿尔贝对于腾格拉尔小姐那种冷淡的态度毫不在乎,基督山又给了腾格拉尔夫人一番忠告,暗示她一位银行家的太太应该对前途如何慎重打算。卡瓦尔康蒂先生恢复了他刚开始的状态。
第七十七章 海黛
伯爵的马刚驶到街道的拐角上,阿尔贝突然转身向伯爵放声大笑起来——的确,他笑得声音如此之大,好象是故意做作出来的。“喂!”他说,“叫查理九世[查理九世(一五五○—一五七四),法国国王,一五七二年以圣·巴索罗谬日,即八月二十四日。对新教徒进行大屠杀。——译注]在圣·巴索罗谬日进行大屠杀以后,曾向凯塞琳·梅迪契问过一句话,我现在也要用那句话来问问您:‘我那个小角色扮演得怎么样?’”
“您指的是哪件事?”基督山问。
“指在腾格拉尔先生家里对付我那位对手的样子。”
“什么对手?”
“嘿,问得太好了!什么对手?咦,您的被保护人安德烈·卡瓦尔康蒂先生呀。”
“啊!请您别开玩笑,子爵,安德烈先生并不归我保护。起码,在他和腾格拉尔先生的关系上没有这种情况。”
“如果那个青年人真的在这个方面要您帮助的时候,您不帮他,就得让他怨了。可所幸对手是我,他可以不必作那种请求。”
“什么!您认为他在准备求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