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这样想?”
“朋友,我相信没有任何人愿意贬低自己,抬高别人的,我与姓凌的非亲非故,实在没有长他志气,灭自己威风的必要。我话尽于此,再见了!”他不愿别人拦阻,硬冲出去上房走了。
莫员外问高飞:“高师父,看来你和刘丁的感情甚佳,他冒险来通知,当有其理由!以你的判断,你与刘丁的武功孰胜?他说他难以接下凌起石的十招,你有何意见?”
“莫员外,这里全不是外人,我不怕直说,我的武功略逊于刘丁!他没有信心击败的人,我就更无此能力!但他是指他一个人,我们却有许多人,自然比他高出许多!不过,员外,不是我长他人志气,假如在骆家的那个少年真是凌起石,以一对一,我没有把握能接得下他三招!就是集合我们所有的力量,恐怕仍是得不偿失!看来这个亏,我们是吃定了!”
“凌起石真个这么厉害?”
“员外,你当然知道,京城是藏龙伏虎之地,宫中的侍卫更是千挑万选的一流高手,但是,几年前了,那时候,凌起石还未到二十岁,大约是十七八岁之间,他已经能出入禁宫,杀死多个侍卫,又大闹九门提督,大闹相府,均能安然脱逃,未遇对手!现在,他年长几岁,见闻多了,经验丰富了,功力当然也比过去更胜,你想想,我们纵能比得上宫廷侍卫也无法和今日的凌起石较量!员外,我这是实话!我没有必要长姓凌的志气!”
“唉,这么说,骆家这头婚事恐怕要告吹了,唉!”
“员外,怕什么!等得云开见日明!我就不信姓凌的会一生一世都留在骆家!等他走了,我们再去把姓骆的小姐抬回来,不就没事了?等到生米炒成熟饭,还怕他姓凌的来要人?”一个歪嘴的献计。
“对!只要把姓骆那小姐抬回来,姓凌的就是知道了也迟了!”一个说。
高飞道:“员外千万不可!你们别把姓凌的看得太高了!他的武功高,人品却并不高!他不是正派名门出身的,他的师门至今仍无人知道,他自己也不说!但其中邪派高手公孙元是他师父之一,正派的高仲坤也是他的师父。可是,这都不是他真正的师门,他的武功怪而简,却无人能看出是哪一门派所有,所以,他不是真正的侠士,也不是无恶不作的邪派人物,他是居于半邪半正,任意行事的,他曾杀了少林几个传人,也杀了武当派门人,他对任何人都不买账,如果我们趁他不在抢了骆家的小姐,他将来知道,后果如何,我实在不敢想象。”
“依你说该怎样?”
“依在下之见,最好先查明那小子是否真是凌起石,若果不是,我们就毋须顾忌,若果是,还是别惹他为上。”
骆家的少年客人是如假包换的凌起石,他此时正在与骆家的人聊天,一直守到三鼓响之后,时下稍为放心,他叫行人先歇息。他自己就坐在骆家的大厅。
天亮了,凌起石失踪了。他是几时走的,没有人知道,他只留下了几个字,说他有要事,非走不可,事一了他就回来。
莫家探到了凌起石走了,莫员外虽然疼爱儿子,但想到整家人的安全,只好禁止二公子生事了。他细细思量过高飞的话,又得知凌起石还会回来,便不敢妄动了。
凌起石会不会再来是以后的事,就是他自己也不知道,别人更无法知道他的去向。
骆小姐知道凌起石已走,不禁发呆,原来她不自觉中爱上了凌起石。她崇拜他,觉得他是个英雄,是个大侠,心中爱上了他。她本拟早上找机会多跟他在一起的,没想到凌起石一声不响,趁各人睡了就悄悄地走了,她自然感到失望。
骆小姐虽然还年轻,但也情窦已开,对男女间事略懂一二,而且崇拜英雄豪杰是人之常情,因此,凌起石一走,她更感到伤心了。
少女心事多变幻,骆小姐也不例外。前些时曾有不少人托媒向骆家求婚,骆小姐都以年轻为辞。其实,在她那个时代,男女都习惯早婚的,似她这个年龄仍末结婚的固然有,但已婚做了妈妈的也多得很,所以不能以年轻为理由。只是个借口而已,此刻,她爱上了江湖汉,假如凌起石托媒求婚,她必然含羞回避,暗中偷听喜讯,只怕她爹拒绝,她还不肯答允呢!
但是,凌起石不了解她的心情,也不是风流人物,他有了一个吕玉娘已经心满意足,因此,他放过许多机会,也使得好几个少女失望,在这一点上,他应该是个罪人,是个懦夫,可是,他自己不作如此想。
他此刻纵马飞驰,离开骆家已经近百里了。
午后,天色阴暗,好像已近黄昏,他向四周溜望一眼,自己竟在山野中,恐怕还有很远一段路才到有人家的地方,索性放马饮水,让它吃喝一顿。
这一天,凌起石来到洛城投宿。
洛城,交通很发达,商业繁盛,由店子的装演与货源就可以看到。
凌起石在酒家吃饭时,又听到一些故事,他饭后到了一家洛城最大的赌坊去。
凌起石并不嗜赌,他是为了听到的故事才到赌坊去的,他是有目的而去。
凌起石到的是吉祥赌坊,也是洛城最大的一间赌坊。
吉祥赌坊的气派很大,占地甚广,仅看门口就知道是个大有来头的地方了。
凌起石是刚到洛城的陌生客人,衣服固甚朴素,而且沾满泥尘,脸上也是一面风尘,他的服束在赌坊中人看来就不是个大客,所以对他甚为怠慢,比对那些衣服华丽的人受到的待遇显得差远了,凌起石入了赌坊,左看右看,一脸惊异之色,十足是个大乡里,那土头土脑的样子,赌纺的人不轰他出门,已经是对他客气了。他挤到赌桌去,这儿看看,那里瞧瞧,似乎志在观光,非并赌钱,所以特别引起巡场的反感,其中一个巡场向个打手示意,打手便走去问凌起石道:“小伙子你想干什么,找人还是发财?”
凌起石先向左右望望,才回答:“你是问我?”
“是呀,问你!”
“我是个过路的,一是听说这儿是个好地方,所以前来看看,见识见识,将来见到朋友,也好沾光沾光,说我到过这里;第二,我欠了点盘川,希望拿几个钱壮壮行色;第三,是找这儿的老板,希望同他谈笔生意。”
“你认识我们老板?知道他准会见你?”
“不知道,我不认识他,他更不会认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