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本应好好照顾三爷妻儿,作为赎罪,但你们知怕三爷的孩子长大了报仇,要斩草除根,你们又要迫害锦屏姐姐,要迫她嫁给一个快要死去的老头,你说,这难道也是假的!今天,我来这里是陪锦屏姐姐回来的。你们不多谢我,却要害我,难道不是又要杀人灭口,掩天下人耳目?可惜,姓华的,你办不到!我要是怕你们,也不敢来,既然敢来,就不把你们看在眼内。在我眼中,你们都不是人,是禽兽,是蠢猪!”
凌起石越说越是大声,强劲的声浪淹没了华氏兄弟的声音,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起了极大的挑拨作用。
庄化终于与凌起石打赌,互相以三拳为限,移动脚步的算输,庄化失发招,第一招未尽全力,但再发两招时用尽全力了,亦无法使凌起石脚步移动,凌起石却一拳就把他震出了几步,他认输了,气得华氏兄弟哇哇叫。
凌起石道:“鬼叫什么?有胆就自己动手,别只叫别人出来受苦了,我找的不是他们,是你们,你迟早也是要出来的,何必害人!”
华氏兄弟郡出来了,连华玉芳也出来了,摆下华氏的五行阵。但是,这阵法如何困得了凌起石?他施展开老公公教的步法,在五柄剑的飞闪纵横中游滑过去,轻松得很。他说道:“你们就只有这点伎俩了?再不使出点绝活儿,我一反击,你们就没机会再使了!”
凌起石到这时还是两手空空,突然发出一声劲啸,同时动手,在几声惊叫中,华氏兄弟的剑全都不在手里,人也退了几步,各人都看到了,他们的剑全握在凌起石手中,左右手各两柄,只有华玉芳那一柄剑没有被夺去。她自己明白,这是凌起石故意给她留下面子,并非她自己有能力保得住手中剑。
“姓华的,我现在想跟你们谈一宗买卖,你们可是有兴趣?”
“我想,人死不能复生,生人却要活下去!你们每人要拿出一百两黄金和一百两白银来赎命,另外,这是华家的财产,三爷也应该有他一份,他虽然死了,锦屏姐姐却要过活的,因此,你们得给我们五百两金子五百两银子,而且是立即就要!”
“没有,你要杀就杀,我们哪来这许多金子?”
“这话是你们说的!我就把你们杀了,这儿的一切全是我们的!我向你要,是有心放你一条生路,你们却想以死要胁我,该是你们自己倒霉了!”他反手一抖,三柄剑脱手飞出,“拆”一声火花与碎石飞溅,三柄剑都穿透了厅中的石柱,一面留下剑柄,一面突出剑尖,手中剑随手一圈,已经剑光闪闪,寒气迫人,华氏兄弟都是骇极惊叫,华玉芳也叫道:“且慢!我们华家虽然富有,要一下子拿出五百两金子也不可能,你可不可以把期限放宽?”
“不,刚才听锦屏姐姐叫你姑姑,你大约是华玉芳吧,你给他们骗了!你信不信,我把他们其中三个杀了,第四个就有办法拿出金子了!”
“他们瞒得了你,却瞒不了我,他们才刚刚收下了几百两金子,再加上过去存着的,决不止五百两之数,我不再多要,已经是十分客气了!”
后来,华氏兄弟只好照办,送出五百两金子、五百两银子。
河边已经有船相候,他们落船之后,船便逆流而上,有风,扯起帆,走得倒是不慢。及至入黑,他们却换了船,顺流而下,原船则继续逆流而上,后来,华家的线人才知道上当,因为船停泊了,却不见有凌起石他们,船家说他们只乘了二天船,已经上岸了,去了哪里,他没有理由查问客人,不知道!
凌起石在离开华三娘母女之前道:“伯母,现在我要请你们告诉我另一件事了,当晚加害华伯伯的到底有一些什么人?他们的主脑是什么人?我想再去侦查个明白!”
凌起石这话,早先也曾问过,华三娘怕他年少妄为,恐怕有危险,不曾告诉他,他也不曾再问,这时在华家显过威风,他的要求,三娘也不再隐瞒,把自己所知,尽说出来。
原来事后她才查清楚,当晚那一批黑道人物是与华云峰他们早有默契,他们只是对付华玉峰,夺得龙形剑归他们所有,华云峰他们则以不出手相助为交换条件。
但是,出乎那班人意料之外,华玉峰所用的只是一柄锋利的普通古剑,连宝剑也算不上,更不用说是龙形宝剑了。因此,有人使发话:“华玉峰,你已经被困了,就是用龙形剑也未必逃得出去,用这柄剑,史加是死定了!我劝你还是改用龙形剑吧,何必为了一柄剑,白白送死!”
“是呀!何必为了一柄宝剑自白送死。”华玉峰说:“我知道,不管我怎么说,你们都不会相信,但如果我用上龙形宝剑,你们便拦我不住。可是我不用,却要冒险一拼!你明白也好,不明白也好,这都是事实!你不要再妄想了,动手吧!”华玉峰横剑胸前,正气凛然,全无惧色。
对方几个黑头子窃窃私议了,他们都明白,这是一场生死搏斗,如果手上有好剑,哪有利不用来防身之理?这样看起来,说龙形剑在他手中的真实性,值得怀疑了。
但是,此时已经如箭在弦上,骑上虎背,要后悔也来不及了。因此,费伯欣催促大家动手,他自己也动上手了。
华玉峰无疑是强悍异常,但到底孤立无援,在一连毙伤了多名敌人之后,又得妹妹相助,亦无法逃出生天。
在敌人的当中,一个叫范雄的夺下了华玉峰的剑,诅咒道:“这就是龙形剑了?他妈的,骗人!”他把华玉峰那柄剑丢了,人也散去了。
这都是华三娘事后调查出来的,华玉芳当时虽然在场,却所知有限,除了看到的表面之外,对其他是不甚了解的。
凌起石问,除了范雄和费伯欣之外,还有什么人?华三娘说其他肯定还有人,因为并无实据,怕冤枉了人,所以不说了。
凌起石后来离开华三娘之后,就去找费伯欣与范雄,范雄这时已经称霸一方,俨然富豪了。凌起石找到他时,正是他强迫一个女子嫁给他的时候。凌起石予以破坏,使他无法拜堂。
天地拜不成,礼也行不成。这当然是个坏兆头,气氛之坏,无以复加。范雄一掌把桌子打成十多块,跌了一地,在他盛怒之下,谁也不敢随便开声。发生故事之后,第一个开声的还是他自己。他说:“今晚我一定要成亲,我们江湖人物,从来就不管这一套!继续奏乐,马上开席,各位不要客气,可以尽情饮,多饮几杯,我准备了许多酒,够大家饮的了!”
范雄的话刚刚说完,便有一个声音接着说:“吉凶祸福有阴阳,三煞五王守当场,天地有灵烛火灭,今晚成亲命不长!”这声音尖锐刺耳,各人都听到。说他是存心警告,不如说他有意挖苦,立心诅咒更为真实。不过,范雄已犯了牛脾气,决心一意孤行,不理阴阳三煞了。
这一顿酒,各人的心情都不好,只是为了讨好主人,谁也不敢表露出来,及至酒过三巡,不少人有了酒气,是比较兴奋了,猜掌斗酒,此起彼落,渐渐变得热闹,似乎忘记早先发生过的不愉快事情了。也有人猜想,各人并未真忘怀早先,只是用来麻醉自己,想借此壮胆而已。至于是真是假,各人自己才会知道。
各人都在渐醉中,范雄向大家敬酒,便告退,刚转过了身,突然听得背后传出一声惨叫,回头一望,一位客人已经倒地不起了。各人都吃了一大惊,不约而同的急问道:“霍兄,你怎么啦?”辈份比较低和不认识的则站在一旁看。
姓霍的四十六七年纪,是出名的使毒高手,他的化血毒针,堪称江湖一绝,十分歹毒!他也是接受范雄委托,进行暗中侦查奸细者之一,可惜未查到奸细,已先不明不白的死去了。这对于答允替范雄侦查奸细者,是一个极大的打击。他们都怀疑霍展才之死,与此有极大关系。至于事实是否如此,就难以说不清楚。
范雄恨极了,大声说:“谁躲在暗处象耗子般暗算人?这算什么英雄好汉,有种的就浮出头来!冤有头,债有主,要是你冲着我范某来的,我范某人也愿意接待你!快站出来吧!”
“你要接待我?我才不信呢!姓范的,你心里明白,费伯欣这老贼已经死了,他老婆也死了,该轮到你啦!你说我不是英雄好汉,说得一点不错!我不是英雄,你却是狗熊!你们十几个人围攻华玉蜂一个人,这是英雄,还是狗熊?我说,连狗熊也是靠不上呢!你躲在这里享福,这就是光明正大?就是英雄?你别骂,我还没说完呢!你回答我,你这样躲算不算耗子?你这样做,是不是英雄所为?你告诉大家,让大家评评理吧!”
“臭小子,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