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算一个!”流民们纷纷报名。
“好!大家今天且饱餐一顿!明天我们就去犁庭扫穴,直捣黄龙!到平乱成功,我与大家痛饮一番!”王达纶意气风发的说道。
第二天,队伍分成了两拨,一拨是空了的马车,载着流民中的老弱病残,和流民大部向兴县而去。而团练们则是和留下的六百民夫,赶着大车向榆林府谷县急行。
一天后,王达纶嫌民夫们动作太慢,他分出五十个团丁保护车队的安全,在携带了五天的粮食的情况下,率领团丁主力向府谷急进。
在王达纶率人急进的时候,府谷县已经成为了人间炼狱,街上到处都是尸首,残垣断壁随处可见,有些房间到现在还冒着袅袅的烟,更为这府谷县增添了几分凄凉。
街上已经看不见活人了,只能偶尔见到几只野狗在啃食路边尸首。越是靠近城中心繁华地带,尸首就更多,以前大户人家用来彰显自己身份的大门敞开着,好像在显示如今的落魄和不幸。
越往里走,就更见悲凉,只见地上杂乱着放着许多垃圾,有打碎的瓷器,被掀翻的桌子,和倒地的椅子。
当然,更多的是尸首,他们的姿态各异,有的还带着生前的惊恐,有的是满脸的痛苦,还有的则更惨,她们都没有穿衣服,光着身子倒在这冰冷的地上。
如果说这偌大的县城哪里还有活人,可能也就是县衙了,但现在的县衙已经没了往日的威严和肃静,现在这里变成了乌烟瘴气之地。
为何如此说?因为府谷暴乱的人现下全集中在这里,他们把威严的县衙当成了他们寻欢作乐的大本营,他们在这里肆意的享受着,享受着抢来的女人和他们平时只敢在脑子里想想的美食和美酒。
在女人们惊恐的尖叫声中,一个满脸胡子的大汉灌了口酒,大笑道:“哈哈哈!王老大,我杨奎到今天才知道我以前的日子是白过了!想不到我一个泥腿子有天也能在这县衙里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我也想不到!”坐上首一个穿锦衣的汉子答道,那锦衣穿身上,感觉相当的别扭。
“哈哈,我一个光棍终于也有享尽艳福的一天,这可是当官的和地主老财们才能享受的啊!美人们!你们说是不是?你杨大爷比你们那些老爷怎么样?”杨奎说着拼命的揉捻身边的女人,让女人们又发出阵阵惊叫。
“闭嘴!你们的身子我们谁没看过?还在我们面前装?再叫我就把你们的衣服全脱了,扔到街上去!”杨奎口中的王老大皱了皱眉头,呵斥那些惊叫的女人道。
“哈哈,老大,所以说这些女人都是些贱货!贱货!贱货们,你们还敢不敢像以前那样装清贵了?哈哈,现在你们就是被我们这些平素不被你们看一眼的泥腿子玩弄,哈哈哈!”杨奎狂笑道。
“杨奎,闭嘴!你真当这就是天堂了?可以天天肆意玩乐?我告诉你,让下面的弟兄们准备好,明天我们走人!”王老大对杨奎怒斥道。
“走?老大,我们走去哪里?”杨奎好奇的问道。
“进山!难道你这几天喝酒喝傻了?忘记了会有官兵来剿我们?”王老大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老大,怕什么官兵?他们如果来了,就像我杀县令那狗官一样,挥挥手砍了他!”杨奎明显有点醉意了。
王老大听了,下到堂前,抓起酒坛,直接就朝杨奎头上浇起,接着一脚把杨奎面前案桌踢翻了,在女人的惊呼声中,他大骂道:“我让你喝!你离死不远了!让你喝个够!”
“王嘉胤,你到底想怎么样?”杨奎被王老大这么一闹,酒醒了,但是却怒上心头。
“怎么?想像你砍官兵那样砍了我?”王嘉胤略带讽刺的说道:“就凭你这蠢样,还想杀官兵,杀我?”
“你敢说我蠢?”杨奎怒喝道。
“你本来就蠢!我问你,如果全榆林的官兵来剿你,你能打赢么?全陕北的呢?全大明的呢?你才杀几个人,就以为天下无敌了?都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王嘉胤怒斥道。
杨奎被王嘉胤这么一吼,他不说话了,毕竟他还没夸口道凭他一己之力能对抗天下所有的兵马。他诺诺的说道:“王老大,我错了!”
“现在知道错了?去告诉弟兄们,收拾好抢来的东西,明天我们就撤进山里!在山里躲个一年半载的再出来!”王嘉胤吩咐道。
“老大,为何我们不再抢一票?来票大的!今年榆林处处遭灾,活不下去的人很多,只要我们振臂一呼,到处都能拉到人,这榆林何处我们去不得?”
杨奎不甘心去山里喝西北风,现在的日子多舒服,所以他鼓动王嘉胤继续抢下去。
听了杨奎的话,王嘉胤沉默了,说实话,他内心也是不甘啊!这几天掌控别人生死,依靠暴力予求予取的日子过下来,他变了,他觉得他喜欢上这种刀口舔血的日子了。
“让兄弟们先准备,我们去榆林走走,如果形势不对,我们再进山!”王嘉胤理智还是战胜不了**,他同意了杨奎的建议。
第二天,当身着锦衣,携带着金银细软的暴民们出城三十里的时候,他们和急行而来的兴县团练遭遇了。当时也不知道是谁发现了谁,当时的场面非常混乱,混乱到作为王达纶的镇压初战,王达纶始终觉得很丢人。
当时,王达纶一伙人因为急行军,个个都疲惫不堪,而且他们的潜意识里,总认为王嘉胤等人不知道他们的到来,应该还在城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