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凌小心地看着她,“你会陪着我吗?”
“明知故问。”玉汝恒淡淡地回道。
申屠凌握着她的手,嘴角噙着淡淡地笑意,缓缓地合上双眸。
司徒墨离站在宫殿外,看着天色暗淡下来,转眸看了一眼那紧闭的殿门,邪魅一笑,便向西苑走去,映入眼帘的不再是满园的牡丹花,反而是凋零的花瓣化入了泥土,他又是一笑,转身便入了厅堂。
直至深夜,宫殿内只亮着寝室内的一盏宫灯,帷幔随风而动,玉汝恒白皙的脸庞映衬在微弱的灯光下,反倒多了几分的柔和。
申屠凌不知在梦到了什么,眉头紧蹙,握着她的手亦是紧了几分,随即,便猛地睁开了双眸,那眸光比起往日的漆黑,少了几分的凌厉,多了几分的暗淡,他捕捉着玉汝恒的身影,见她并非离开,似是稍微松了口气,在她的面前,表现得无比得真实,连带着所有的情绪都显露无疑。
玉汝恒抽出绢帕擦着他额头的冷汗,用手背覆上他的额头,热气总算消散了不少,她见他又直视着自己,也不说话,古嬷嬷亦是听到了殿内的响动,亦是端着汤药走了进去。
玉汝恒看了一眼古嬷嬷,“高烧退了不少,去准备一些清粥。”
“是。”古嬷嬷应道,便又退了出去,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以后连着三日,申屠凌总是在睡梦中惊醒,待看见她衣不解带地陪在自己的身边,心疼却又觉得满足。
五日后,申屠凌可以下榻,玉汝恒扶着他在殿内来回地走动,虽然如今受不得风寒,不过适时地走动,对身体恢复亦是好的。
司徒墨离这些时日过得有些郁卒,每每想起玉汝恒与申屠凌独处一室,心中便不是滋味,可是,却又无可奈何。
“小玉子,我身体好多了,你倘若离开的话……”玉汝恒看着申屠凌气色好了许多,虽然看着还有些憔悴,不过比起十日前半死不活,如今算是大好。
玉汝恒与他正沿着湖边走着,同样的景色,那日的心境与今日却是不同,他知道,她不可能一辈子陪在自己的身边。
“我是要离开的。”玉汝恒站定,对上他寒玉般的双眸,语气依旧是那般的淡然。
申屠凌勉强扯出一抹笑容,“何时动身,我会让你安全离开。”
玉汝恒微微挑眉,“再待几日,等你身子好些之后。”
申屠凌见她说罢继续向前走着,他只是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眼眸中划过淡淡地笑意,只要她不要对自己冷淡便好。
玉汝恒侧着身子,见他立在原地不动,她歪着头,“差不多要回去吃药了。”
申屠凌缓缓地向她走去,而她则是站在原地等着他,不过是几步,申屠凌却像是走过了一生一世。
他情不自禁地握着她的手,玉汝恒却没有挣扎,也没有不满,只是若无其事地向前走着,清风和煦,垂柳依依,交织相握的手拉出一条长长的影子,诉说着别样的美好。
玉汝恒与申屠凌回到宫殿时,便看见司徒墨离斜靠在软榻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二人。
他一手撑着头,一手端着茶杯,清朗的双眸划过一抹似笑非笑地深意,“小玉子这是要在这处长住了?”
玉汝恒微微摇头,“再过几日。”
司徒墨离见她回答地干脆,抬眸正好对上申屠凌漆黑的双眸,他随即起身,勾唇一笑,“那本世子便不打扰二位的兴致。”
玉汝恒见他一面说着,从她的身侧越过,潇洒风流地离开,她觉得司徒墨离这些时日变得有些奇怪。
申屠凌牵着玉汝恒的手,“小玉子可是看出了离世子的心思?”
玉汝恒侧眸看着他,“王爷是不是应该先关心关心自己?”
申屠凌忽然上前将她轻轻地拥入怀中,“那小玉子对我的心思呢?”
“申屠凌,你可知道我和你是不可能的?”玉汝恒离开他的怀抱,抬眸看着他,“倘若有一日,我手上沾满了你手下将士的献血,倘若有一日,我要踏平大骊国的城门,你会如何?”
申屠凌直视着她,知晓她不是在开玩笑,倘若当真到了那种地步呢?
他久久地无法开口,玉汝恒只是看着他,将他眸低的挣扎看得一清二楚,她嘴角一吧,“申屠凌,你如今可明白?”
申屠凌的微微地颤动着,明明是如此近的距离,为何却是遥不可及?
“小玉子当真要如此做?”申屠凌调整了呼吸,语气显得很平静。
玉汝恒点头,“对,兵戎相见,挡我者杀。”
她说出如此绝情的话,只是要让申屠凌想清楚,她想要的远远不止眼前的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