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贯自矜自贵的那么一个傲娇的男人突然像个无赖泼皮一样发起疯来,就差在地上打滚了,他喷着酒气,说,钱至我告诉你!这天底下你爱谁你娶谁我都不管!反正她,你这辈子就别想!说完,他胡乱拽起汪四平就往钱至身上扔。
汪四平和钱至都没留意,一下子碰倒在一起,程天恩一见钱至倒地,就跟打了鸡血似的从轮椅上扑了下来,与钱至撕扯成一团。
我连忙上前去拉架,程天恩却回头一口咬在我的胳膊上,我吃疼地一缩。
这里乱成一团的时候,钱伯和程天佑恰好从外面走了过来,一看这场面,钱伯立刻喝住钱至。
汪四平对程天佑道歉,说,二少爷今天喝多了!大少爷勿怪啊。
说着,他将骂骂咧咧的泼皮俯身的程天恩搬走,只剩下胳膊被咬伤的我,还有脸上被程天恩乱拳弄伤的钱至。
钱伯对着他大发雷霆,说,你是疯了吗?!
钱至不说话。
我捂着胳膊,赶忙替他说道,这事是程天恩……
钱伯转身说,太太,小人教子不劳太太费心。
程天佑看了我一眼,说,他们父子有话说,我们先走吧。
我默不作声地跟在程天佑身后,他转头,看着我捂着胳膊,语气极淡,漫不经心地问,没事吧?
我看了他一眼,回以冷淡,说,没事!谢大哥关心!
他看着我,雨夜中,目光那么凉。
走到到了门前,他转身疏离客气地,说,弟妹先请。我看了他一眼,冷冷地道,大哥眼疾,还是大哥先请吧!
他看看我,说,也好。
说完,他就向电梯走去,而我也径直往楼梯上走去。
咫尺间,天涯已远。
细雨夜,几人成伤。
188 流年下,再无归人
雨声敲窗,我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
一个人,撑着伞,走在细雨里。
程宅的夜,那么深。这座有些年岁的宅院,古木上的青苔,都仿佛湿润着一切我们不得知晓的秘密往事。
而我们的故事,似乎也将最终斑驳在这苔痕上,再痛苦淋漓,再爱恨纠缠,终成往事,而往事如烟。
突然,一束亮白到刺眼的车灯划破了雨夜,一辆黑色的私家车驶了进来,雨雾中微敞着的车窗,像是窒息中唯一喘息之处,映出的是一张极尽精美的侧颜。
是凉生。
隔着漫天的雨。
他转脸,看到了我,眼眸中微微一丝光,最终,车子从我的身边缓缓地驶了过去,并未停留。
我以为自己眼花了!
一定是我眼花了!
我手中的伞落在了地上。
我就这么傻傻地立在雨地里,眼睛被雨水糊住,再也看不清。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另一把伞撑在了我的头顶上方。
我转脸,是钱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