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在时明时暗的火把光芒下,看来一片惨白,全无血色,这人不过三十多
岁,只有一双眼睛的眼神,却是向来所熟悉的,但配在这张全然陌生的脸上
,反而显得说不出的诡异。
李文秀呆了半晌,这才「啊」的一声惊呼,将计老人的身子一推,向後
跃开。她身上受了拳脚之伤,落下来时站立不稳,坐倒在地,说道:「你…
…你……」
计老人道:「我…我不是你计爷爷,我…我…」忽然哇的一声,喷出一
大口鲜血来,说道:「不错,我是马家骏,一直扮作了个老头儿。阿秀,你
不怪我吗?」这一句「阿秀」,仍是和十年来一般的充满了亲切关怀之意。
李文秀道:「我不怪你,当然不怪你。你一直待我是很好很好的。」她瞧瞧
马家骏,瞧瞧靠在墙上的瓦耳拉齐,心中充满了疑团。
这时阿曼已扶起了父亲,替他推拿胸口的伤处。苏鲁克、苏普父子拾起
了长刀,两人一跛一拐的走到瓦耳拉齐身前。
瓦耳拉齐道:「阿秀,刚才我叫你快走,你为什麽不走?」
他说的是汉语,声调又和她师父华辉完全相同,李文秀想也没想,当即
脱口而出:「师父!」
瓦耳拉齐道:「你终於认我了。」伸手缓缓取下白布头罩,果然便是华
辉。
李文秀又是惊讶,又是难过,抢过去伏在他的脚边,叫道:「师父,师
父,我真的不知道是你。我…我起出猜到是你,但他们说你是哈萨克人瓦耳
拉齐,你自己又认了。」瓦耳拉齐涩然道:「我是哈萨克人,我是瓦耳拉齐
!」李文秀奇道:「你……你不是汉人?」瓦耳拉齐道:「我是哈萨克人,
族里赶了我出来,永远不许我回去。我到了中原,汉人的地方,学了汉人的
武功,嘿嘿,收了汉人做徒弟,马家骏,你好,你好!」
马家骏道:「师父,你虽於我有恩,可是……」李文秀又是大吃了一惊
,道:「计爷爷,你……他……他也是你师父?」
马家骏道:「你别叫我计爷爷。我是马家骏。他是我师父,教了我一身
武功,同我一起来到回疆,半夜里带我到哈萨克的铁延部来,他用毒针害死
了阿曼的妈妈……」他说的是汉语。李文秀越听越奇,用哈萨克语问阿曼道
:「你妈是给他用毒针害死的?」
阿曼还没回答,车尔库跳起身来,叫道:「是了,是了。阿曼的妈,我
亲爱的雅丽仙,一天晚上忽然全身乌黑,得疾病死了,原来是你瓦耳拉齐,
你这恶棍,是你害死她的。」他要扑过去和瓦耳拉齐拼命,但重伤之馀,稍
一动弹便胸口剧痛,又倒了下去。
瓦耳拉齐道:「不错。雅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