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有侍卫巡逻过来,筱水急促而肯定道:“我和师姐绝对不会弃你而去。”
翟注视着她的身影,火热阳光下,冰冷的心口逐渐感觉到丝丝暖意。他一回头,远远对上两名明艳宫装女子探索的眼神,锐利的黑眸冷冷瞥过她们,微一颌首便扬步朝另一方向而去。
浦月容冷冷撇唇:“然妃看清楚了么?那个叫吧吧的丫头跟翟王爷似乎不简单。”
夏安然皱眉道:“他们表情的确有些不对,像是争执什么……”
浦月容敛起眸光:“一个宫女与能一个王爷有什么争执?何况以翟王爷的性子,不见得愿意与人多说。”
夏安然道:“应该是为了瓦儿的事。如此看来,瓦儿真与翟之间有着不为人知的纠缠。或许……比我们想得更加严重,难怪连大王都出手了。”
零儿忍不住插嘴道:“以奴婢看,那吧吧本就来历不明,说不定她与翟王爷之间也有不可告人的关系。”
浦月容点头,翩然冷笑:“零儿说得对,回头派人去查查。”她倒想看看银族王朝到底还要上演什么好戏。接触到安然寻思探究的眼神,她立刻收起笑,拂袖道:“走,我们去大王那瞧瞧。”
君王寝宫前。
坚硬的台阶被宫女擦得闪闪发亮,阳光直射,地面隐隐发烫。瓦儿直直望着丈余之外的朱红门扉,六名高大的侍卫挡在她面前。
“我要见大王。”她挺直脊背想冲过侍卫的拦堵。
侍卫一脸歉然但态度坚决:“请郡主留步。大王闭关养病,太医吩咐,三日内任何人不得晋见。”
瓦儿皱眉请求:“我是瓦儿郡主啊,你们难道不认识我么?”
一侍卫垂首:“郡主恕罪,太医特别交代,大王静养不得受到任何刺激。郡主您若进去,只怕会伤害到大王……”
瓦儿上前一步,大眼朦胧:“胡说,我怎会伤害到大王?你们在宫中多年,难道还不明白么?大王生病,我红瓦儿岂能置之不理?请你们让我进去。”
侍卫摇头,不肯放行。
“请郡主恕罪!”
“让开,让开!我今日一定要见到大王。”心内焦急,瓦儿提高声音直推开那挡路的侍卫。侍卫不动如山,烈日下的她脸颊白皙透明,汗滴沿额际垂落,“你们何必挡我?我只想看看大王,陪陪他,怎愿意伤害他一丝一毫?”
侍卫互看一眼,“扑通”齐声单膝跪下,拱拳道:“郡主若真关心大王,请谨遵太医叮嘱。我等为大王御林侍卫,一切当以大王安全以首任,请郡主宽恕。”
瓦儿并不知道,银冀在被扎针后曾清醒过片刻,特意安排封锁自己病重消息,安排最忠实的部下维护宫廷秩序,寝宫内外更是严加把守,任何行动暂时遵从太医嘱咐。
她深吸一口气,胸口止不住窜上一股火气。曾经,冀哥哥病重时,自己也这么被阻在门外不能去看他,而今阻挡者不是同一人,被挡的心情却是同样心急火燎。冀哥哥啊,为何要见你一面都如此困难?可是,她非得见一见才能安心,否则哪怕日晒雨淋,又怎能摧毁她的意志?
瓦儿攥起坚定的小拳头,正欲发作,寝宫门正好打开,方旋修长的身姿走出高高的门槛。紧接着,寝宫大门很快被人从里面关闭,瓦儿只看到克达模糊的身影闪过。挡门的侍卫一见方旋,纷纷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恭敬道:“医女,郡主想进去探望大王。”
瓦儿奔到方旋身前,这个连日细心照顾过自己的医女,她信任她。
方旋注视她,一句话轻易粉碎了瓦儿眼底闪烁的希望光芒。
“郡主请留步。您若出现,必会影响大王医治。”
瓦儿咬咬唇,坚持道:“我就看看他。”只是想看看而已,看看他才能心安啊。
方旋扫了一眼其他人,再看瓦儿汗湿的额头,悄悄扬了扬唇。她将瓦儿带到僻静的长廊之中,不再受炙烈阳光的荼毒,然后叹息道:“郡主真想大王快点好起来么?”
瓦儿跺脚:“这是自然。我与冀哥哥的感情王宫里谁人不知?”
方旋看看她,欲言又止,再次叹息。
瓦儿皱眉,细细打量她为难的模样,踌躇道:“医女请告诉我实情,我去看着他陪着他,真会影响到他么?”
方旋点头,又是一声叹息。这叹息声似千斤巨石压在瓦儿心口,担心焦灼的情绪如同烈日与油锅的煎熬。
方旋观察她的神色,缓缓开口:“郡主是否听说过诅咒之事?”
瓦儿定住身子,惊恐夹杂着寒意流窜在血液之中,她极力稳住无力的身子,嗓子干涩:“难道……大王身中诅咒才病痛至此,是真的?”
“恩,真的。所以请来了刖夙国金太医,如今几位太医正在闭关为大王研究拯救法子……”方旋一边细细讲述一边注视瓦儿,声音淡淡,喜悲不惊。最后叹息一声,慎重道:“所以,郡主如果真想救大王的话,恐怕只此一法。”
冷君银冀中咒如此,此病状对外封锁,只有太医知道。现今各种克制办法都在尝试,效果有利有弊,然终归一条——银冀性子时静时躁,仍在经受心绞之痛。
“医女,你确定这消息可靠吗?”瓦儿抓住她的手指,不自觉非常用力。
方旋眨眼将冷然的算计完全隐藏,回握瓦儿的手,诚挚道:“郡主不是深爱大王吗?大王命在旦夕,只要有一线希望,郡主难道要放弃?又或许郡主是怕山高路远,艰辛跋涉,又要牺牲自己……”
“当然不是!只要能救冀哥哥,我什么都不怕!”瓦儿又一跺脚,薄唇抿得死紧死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