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饿,想到处走走,这些日子都被禁锢着,有些闷。”
“嗯……”
月如旧,天如故,只是君已不在我身旁。了无目的地走在静鸿阁前的小径上,我独自吸着带湿的热气,忽而,耳边响起一丝弦音,好悲,好凉,好愁,好苦;以前,我听不懂曲声的意境,而如今,我竟莫名地读懂了。
宛沁亭,一抹银白身影远远地,坐在其中,晚风拂起,衣诀飘飘,墨色长发,掠面轻扬。箜篌——那袖间长指拨弄的弦正是箜篌的灵魂。
月夜漫漫路非长,那日别去成永离,问君现在何处逍,遥问星辰碧落沙……
长恭……长恭……是你么?迷蒙的眼中,那抹银白的身影立起了身,朝我低低唤道,“兰儿,兰儿……和我一起看月亮好不好?……”
长恭,是你么?我急急地跑去,我发疯地奔去,然而,那站起的身影忽而消失在我的面前,耳畔的弦声亦停了住。
“兰儿,你来了。”
面前的幻影,不,这不是幻影,只是,着着白衣的不是高长恭,而是他——宇文邕,那墨发而遮之后的面容同样绝俊天下,只是它的主人,是他——宇文邕。弹抚箜篌的手指同样颀长,只是它属于他——宇文邕。
“不……不!!!……”
碧落黄泉为红颜,重踏周土已忘君 第二百三十七章 箜篌落毁,宛沁亭
“兰儿,你怎么了?”
“你为什么要弹箜篌?!!……箜篌!……你为什么要弹箜篌?!!”我被着弦声,被着幻影击碎着那颗带着裂痕的心,歇斯底里地叫声,尖划在寂静夜空中。
“兰儿……”
“我不要听——不要听——”挣脱他轻轻而扶的臂,我步上前去,猛地向着箜篌推去。“轰——”的一声,箜篌砸落而下,而我因着手中用力过大也向前扑倒去。
“小心——”一抹白色的身影护着我的身,向后倒去,垫在我的身下。
“兰儿,你伤到了么?”他的问轻响在我的身前,恍惚间,我感着自己耳边是他心的跳动,在无名谷的那晚,我趴在他的身上,曾经感着同样的跳动。
为什么?为什么我刚才会失控地推倒箜篌?为什么?……我自问着一个内心深处不愿揭开的答案……因为我怕。我怕什么?我怕听不到他的心跳,我怕见不到他的霸道,我怕他也撒手而去。“他”——不是高长恭,而是身下的“他”。红色鲜血溅染在箜篌的那一刻,长恭倒落而下,永远地离开了我。而刚才他弹拨箜篌的刹那,再次唤起了长恭那曲之后在我脑中刻骨铭心的痛。痛,真的好痛,若是他也像长恭一样,那我……
一阵细碎的脚步朝着宛沁亭走来,只是太监口中的话才起了个头,便隐了下去,也许来的人看到我与他此刻这副尴尬的场景,便知趣地退了下去。
“我……民女……”我慌措地想起身,而腰间却被他环了住。
“兰儿,陪我一会儿……”
淡淡的檀香混着他的细语,让我的心难以拒绝。
我靠在他的怀中,心,莫名地由着时才的混乱变得宁谥,他的指穿过我的发丝,轻抚着,他的情,随着他指间的柔递过心头。
“兰儿,记得那一年,你从屋顶上掉下来,我想给你垫着还没那机会,现在,你终是还了我一个心愿。”
耳缘边被他略带冰凉的指揉着,他继续着话语:“兰儿,太白山开了好多花,很漂亮,我想你一定会喜欢;对了,遇见你那日,我刚从太白山回来。不过我什么猎物都没有打到。知道为什么吗?”
他,淡淡地笑了笑,“呵……因为我去了冰洞,知道么?一年多了,你刻的字还在上面。呵……那些字还在上面……我独自在冰洞里,祈求上天给我再遇见你的机会,结果,结果真的让我在长安城外见到了你。……虽然,你脏脏的,不过我知道一定是你,远远地,我就知道是你……”
我,静静地听着,听着他的话语,直到半个时辰后,他提出要回寝宫,我同意了。然而,他又让我一同去,我拒绝了。可他,还是带着我一起回了他的寝宫,当然,他用了他的方式——强抱。
到了他的寝宫,他摒退了宫人,我挣扎,可他说他没有非分之想。
“让你帮我个忙。”
“什么?”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