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枭在下人的服侍下换上一身绣着雅致花纹的大红色金绣喜袍,用镂空雕花的金冠束着头发,一番装束衬的他比平时多了几分英挺潇洒,整个人有一种不凡的气度。
这样的装扮下,再没有人能察觉到他眼角眉梢间那淡淡的惆怅。
晗筠是理亲王嫡女,又破例封了公主,身份自然高贵无比,为此,将军府准备了足足两百抬聘礼,抬聘礼的下人从街头一直排到街尾,浩浩荡荡,井然有序地朝林庆王府行去,在他们经过的地方,早有下人提前铺上红毯,街道两旁的树木,店铺都挂上了红绸,贴上了喜字,路旁围观的老百姓络绎不绝,个个伸头伸脑地去观望这难得一见的热闹婚礼。
跟将军府的奢华聘礼比起来,晗筠公主的嫁妆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除却理亲王为其准备的体己,皇上还命内务府按公主出嫁规制赏赐了一份嫁妆,除却下人抬出的两百抬之外,只大件家具屏风等就足足装了几十辆马车,在热热闹闹的吹鼓奏乐声中和压礼人的护送下向将军府行去。
真正的十里红妆!
路上,坐在花轿中的晗筠公主忍不住揭开喜帕,用小指悄悄将轿帘掀开一个小小的缝隙,在看到前面林枭熟悉的背影时,心房瞬间被一种前所未有的幸福感溢满。
默默爱了几年,今日,她终于嫁给他,成为他独一无二的妻子。
……
花轿很快就到了将军府,这时候,前来贺喜的宾客陆陆续续都到了,沈流云亦在其中,独孤睿一直对她存有利用之心,再加上她也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刻意讨好,是以日子过的还算不错,今日独孤睿特意带其前来参加婚礼。
见林枭和晗筠公主的婚礼办的如此气派,自己出嫁时的寒酸场景历历在目,这种巨大的反差让沈流云心里迸发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恨意,明明她差一点就能成为尊贵的林家嫡女,明明她有机会嫁给独孤乾做太子妃,这一切都被林卿毁了!
林卿!
她一定要让林卿死在西北,不仅要死,还要让她死无全尸,挫骨扬灰!
巨大的恨意让沈流云精致的五官变得狰狞可怖,手中的丝帕早已被扯的稀巴烂,好在她一直低着头,除了身边的小丫鬟并没有别人注意到她的情绪变化。
“皇上驾到!”一个尖细的声音骤然响起。
随着这个声音,无论是两位新人还是宾客,都连忙跪下行礼,齐声道:“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沈流云一味沉浸在自己的仇恨情绪中,连皇上进来都没有察觉,直到小丫鬟用力拽了她一下,方才赶紧跪下行礼。
虽然边关战事还未有眉目,但在独孤乾和陆浩源的齐心协力下,粮草问题已经解决,林青云率领的大军不日也会到达边关,皇上的压力少了许多,心情颇为不错,抬手道:“这里并非朝堂,大家不必拘谨,都起来吧!”
“多谢皇上!”
待起身后,林枭携晗筠公主上前,再次行礼道:“皇上亲自前来主持婚礼,微臣受宠若惊。”
“你父亲为国征战,朕替他来为你主持婚礼也是应该的。”皇上含笑道:“赶紧行礼吧,若是耽误了吉时可就不好了。”
“是!”
如此说着,吹鼓手继续吹奏喜乐,林枭和晗筠公主在喜娘的指引下拜过皇上,又拜见老太太,至于肖氏和白氏,因是妾室,没有资格受林枭的礼,甚至连主宾席都不能坐,这也让肖氏更加坚定了一定要成为嫡妻的想法!
礼毕后,二位新人被送入洞房,在行完结发之礼后,林枭匆匆赶回大厅招呼宾客,只留晗筠公主一个人在洞房中。
待走出几步,林枭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再次回到新房,在命喜娘等人退下后,他有些愧疚地向晗筠公主道:“公主,明日午时我就要带领大军出征,临行前有许多事情要准备,今晚……我怕是要在书房过夜了,你也累了一天,卸了妆早些休息吧!”
虽然如今他跟晗筠公主已是夫妻,但要跟她有肌肤之亲……他真的做不到。
还好有这样一个合情合理的理由,否则林枭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知道自己的行为有些过分,甚至可以说很渣,但他真的没办法,起码暂时做不到。
听到这话,晗筠公主并未如林枭担忧的那般生气,只温和地笑笑:“我明白,你忙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