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去见他一面。”
李默有些急躁:“不行,这样的话,不管小吕有没有被救出来,你都会有嫌疑。你就老老实实给我机会,等我的消息吧。”
“不,你成功还好,一旦你失败惊动了日本人,我就见不到小吕了。他肯定是遇到什么事情,才突然回来,按照老孟的安排,他不应该回来的。如果他就这样死去,我起码能知道该为他做点什么。”
李默不再坚持。他有献身的想法,郑开奇有冒险的冲动,无可厚非。
郑开奇到了一楼办公室,给警署打电话,说没有热水了,他想泡脚。睡个好觉,接电话的也在个酒上,让他自己去拿。
“你脚又没受伤,大家都乐呵着呢,你来吧。”
到了那,郑开奇就被楚老三和池生围上。两人已经喝高,很多人都喝高。
“我特么不跟你们喝,也不想吸入一点酒气。”
他借着上楼蹲坑的借口,慢慢上了楼。
审讯楼只有一个警员盯着。整个院子那么多人,没有哪个傻子敢来闹事。
他也是滋溜一口酒,啪啪两口菜,自得自乐。
“吆,这不是郑开奇么?喝点?”
本来郑开奇的协警办公室就很瞩目,楚老三又整天去玩,他的大嘴巴让南郊警署都知道郑开奇的存在。
今晚整个警署又在说着协警办公室的一切,郑开奇是出了名了。
“本来就不能喝,受伤了更白搭,你喝着吧,我上个大厕,给我点纸。”
见那警员继续沉浸在美食和啤酒中,郑开奇闪身上了更高层,那里是审讯楼的临时监狱。楼层高,不怕犯人跳楼逃跑。
小吕先是震惊看到了郑开奇,随即无奈笑了:“你还是没听老孟的话,进了南郊啊。”
小吕的外套已经被扒下来,内衫上满是血痕,精神萎靡的更厉害。
“你怎么回来了?”他没有回答小吕的话。
“在延安那边学习了,我还见到了好多大领导,你信不,都是前后邻居,知道我是上海去的,我还跟陈赓旅长一起吃过红薯呢。”
“你多牛啊。”
郑开奇满嘴安慰和心疼的话转成了那四个字,问道:“红薯好吃么?”
“那得看谁烤的。”小吕嘿嘿笑,白牙泛红,笑容灿烂。
“一个月前,我收到一封辗转到了我手上的信,我爸在南边经商,被鬼子。。。。。。”
郑开奇愣住。
“所以,我就回来了。葬礼早就草草结束了,老孟的意思我就提前回来吧,毕竟家中还有老母,还有个不成器的弟弟。他们不知道我去延安,都以为我外出经商了。”
“有没有带任务回来?”
“有,不过没在我这里。我们一行九人,我们五个男的一起,就剩下我自己。那四个女孩子,其中两个是训练出来的谍报人员。老孟没少跟副主席吹你,嚷着要发报员,说你能给搞来电报。”
郑开奇控制住了眼睛。他眼窝子很浅。笑了:“电台没那么好捣鼓。”
他说谎的同时,感到自己的心一阵阵抽痛。
“这话你跟老孟说,另外两个是要打入上海本地的大学的女孩子。她们彼此不知道身份,不知道姓名,应该也是分了两批。”
“死去的四位同志,身上有情报么?”
“没有,很惭愧,他们是护送我成功进来后,就会离开参加淞沪支队的,没想到竟然这样收场。情报在发报员那两个女孩子身上。”
“我只知道她们四个人,分两批,各自的简单身份,其他的一概不知。”
“联系方法有么?”
“有。每个礼拜四的上午,南昌路的劳务市场有告示栏,这是约定好第一次的见面方法。采用二类暗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