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估计都得冻死在这腊月的寒夜里。意识有些模糊可是不敢睡不知道隐藏在林子深处的暗影里还有没有伏击者。有些熟悉的感觉浮了上来似乎在很久以前他有过类似的感觉重伤逃亡意识朦胧满腔悲愤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隐隐有些温暖在心里浮动。
一种肌肤的冰凉与温暖奇异地安抚了他的疼痛与愤怒一双沁着药香的小手在推他柔柔的女中音对他说:“……放心我只是个大夫不是妖女还不需要你来负什么责任大可放下你的满腔正义!……这种事我只在书上看过具体该做什么我可不清楚你不会也不知道吧?”……
“阿忘?”……
“阿忘!”……
是谁?是谁在吵?是谁在说话?阿忘探手去抓抓到一双手紧紧握住似乎是握住了在梦中推着他的人片刻后才满足地叹了口气缓缓张开眼睛可是就在张眼的一瞬间却忘记了刚才梦见了什么是刚才的叫声扰乱了他原本可以记得的梦境一下变得模糊只留下在心里的一丝痛好像心突然被一只手紧紧揪了一下令他呼吸不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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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忘你还好吧?”一张充满忧容的脸就在离他脸一臂的距离一双忽闪闪的大眼睛直盯着他。是肖明玉梦中的手是她的手吗?阿忘还有些迷糊焦距有些混乱地落在她紧抓住他手的手上。
他刚才好像还是没撑住昏睡了过去可是火堆还很明亮估计他的昏睡不会过一株香的时间这么短的时间他竟梦了如此想着阿忘的嘴角扯了扯。
“你还好吧?”肖明玉摇了摇他的手再次追问。
“还好。”他抽出手摸了摸腰间的伤上了药血好像已经慢慢止住了可是伤口太大又没条件缝合估计他稍微一动这伤还得裂开一时半刻的他还是不动为妙。
“你伤的好重。”肖明玉顺着他的动作看着他腰间被血浸透的布带捂着嘴泫然欲泣。
“没事一点皮肉伤等天亮了找家医馆缝几针就没事了。”
“还说没事――你看都是血。”肖明玉伸手轻轻摸了摸他的伤处可是才碰到便又像被烫到般收回手看着沾在手指上的血迹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阿忘赶紧捂住她的嘴“别哭他们也许还没走远。”就算那些杀手不来万一把这山野树林里的狼招来也不是好玩的。肖明玉猛地睁大眼睛惶恐地急遽收声点点头硬是把后面的哭声吞回肚子里只剩下抽抽噎噎的低泣。
“阿忘对不起都是我连累了你等到了京城我一定让皇――让我哥哥重重谢你。”肖明玉抹抹眼泪挨着阿忘坐了下来。
“我是你的保镖护送你到京城是我的责任没什么好谢的。”阿忘有些虚弱地笑看肖明玉。
“可是你明明可以丢下我自己进京的。”
“我阿忘岂是那种言而无信的人。”
……
肖明玉抬眼盯着阿忘看了好半天“你真的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吗?”不等阿忘回答她紧接着说:“我想你以前肯定是个大侠。”
“大侠?”阿忘一怔闷笑了一声“我很像大侠吗?”
“像!”肖明玉极度肯定。
看着肖明玉那么认真的表情阿忘反而有些笑不出来他可是红衣门门主座下的侍卫那个恶名昭彰的门派里能有什么大侠?可是这是真的吗?他的过去全部都是那个陌生的白胡子老头告诉他的他过去二十几年的生命就是他嘴里短短的几句话他说什么就成为什么如果是真的为什么他对做了十几年的侍从这个职业完全没有熟悉感就像和肖明玉在一起他也是侍从的身份却不习惯去卑颜服从。心下不由略略浮起一些疑惑。
“对了你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想起之前肖明玉一见他就昏过去的样子他不禁有些担心。
“没事只是之前跑得太急所以才眼前黑。”肖明玉摇摇头总算是平静了些。不过一阵呼啸的夜风吹过带起呜呜的哀声令她不由自主地向阿忘又靠了靠。
“肖姑娘我不能动你能不能到旁边捡点柴来火不能熄。”
肖明玉有些害怕地看着四周黑漆漆的林子可是转头再看向脸色苍白的阿忘她点点头爬起来在四周寻觅起来不过不敢走远也就在周围五十步范围内搜索。
还好是冬天地上的落叶枯枝极多不用太远地寻找便搜集了一大堆“这些够了吗?”抱回第四捆柴肖明玉已经额际见汗玉颊微红。
“差不多了你休息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