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多谢皇上关心,我醒了。”
贺莲臣道:“朕不得不说你这身子实在是精贵。”
我谦虚的道:“哪里哪里,皇上过奖。”
“朕原先还想着你怎么会被个杯子一砸就晕了,后来太医过来一看,跟朕说你不是晕了,而是睡过去了。”贺莲臣一脸郁结,“莫不是朕当时砸你那一下刚好给了你一个睡觉的机会?”
我诧异的回道:“啊?原来我是睡过去了?真是惭愧惭愧!”话虽这么说,我语气里可没有半分惭愧。
贺莲臣嘴角隐隐抽了下,“睡过去也就罢了,可你……”他顿了顿,“你可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我比了一根小拇指,“一个时辰?”
贺莲臣不回话,只定定的看着我。
于是我伸出一根食指,“一天?”
贺莲臣还是不说话,继续看着我。
我大惊,伸出大拇指,“莫非是七天?!”一周?
贺莲臣嘴角抽的更厉害,“两天,整整二十四个时辰。”
我稍稍有些安慰,还好,只是两天而已。我又极诚恳的道:“皇上请恕罪,我是真不知道自己睡了这么久,唉,真是个不中用的奴才,怎么被个杯子砸就晕了还睡过去了?该死,真是该死!”
贺莲臣脸色微黑,“你是在指责朕不该砸你?”
我连忙摆手,“哪能啊,皇上是主子,皇上爱砸谁就砸谁,我乐意给你砸呢,下回再多砸几次。”也好让我多睡几次。
“那日确实是朕迁怒于你,朕……”贺莲臣沉默了一会儿,接着蹦出了三个字,“对不起。”
我闻言有些发愣,呃,贺莲臣在和我说对不起?再看看他的表情有些僵硬,明显是很不习惯和人说这仨字。我突然就有些好笑,这皇帝跟宇文睿还有孟少珏那类腹黑男子比起来要率真许多,至少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有些别扭的可爱。我淡淡笑了笑,“皇上敢作敢当,不愧是真男儿。”这句称赞我可是真心的。
贺莲臣的脸色有些阴郁,“那日朕实在是被气的离谱,那帮酒囊饭桶,连句真话都不敢说,朕养了有什么用处!”
我了然,至少我说真话这地方得他顺眼了。我道:“皇上气别人不对你说真话?”
“哼!”贺莲臣重重的拍了下桌子,震的托盘都动了动,“满朝那么多的臣子,竟是没有一个敢和朕说句实在话!朕说什么他们就附和什么,连个说‘不’字的人都没有!朕要这般虚伪的臣子何用,有何用!”
……哦,原来是为了这个。
贺莲臣说完之后怒目瞪大,可在没听到我的回话之后又狐疑的瞥了我一眼,“你怎么不说话?”
我惊讶的看着他,“皇上想要我说什么?”
“难道你不觉得这样虚伪的人很无用吗?”他气愤的道。
我笑笑,平静的道:“皇上,你自己不是已经知道答案了吗。”
“朕知道?”贺莲臣皱眉,“你在说什么?”
“皇上刚才是怎么和我说的,再重复一遍可好?”
“朕说满朝那么多的臣子,竟是没有一个敢和朕说句实在话!朕说什么他们就附和什么,连个说‘不’字的人都没有!朕要这般虚伪的臣子何用,有何用!”他的语气还是很愤怒,看来是真受不得人家虚伪。
我看着他道:“皇上还不明白?”
贺莲臣思索了一会,“朕还是不明白你指的是什么。”
我淡淡的道:“皇上自称的是‘朕’,而他们是臣子。”
这就是答案。
贺莲臣微微一愣,“朕……”
“君为君,臣为臣。”我道:“仅此而已。”
贺莲臣眉头终于松开,一脸惆怅,“竟是这么个道理!”
我笑,可不是,君臣永远不在同一个角度同一个高度,是臣就会有畏主心理,是君则不能感同身受。一个君王能做的就是叫臣子在站在臣子的角度能对君王提出适量的真实建议,仅此而已。
“好好好!”贺莲臣起身哈哈大笑,“阿蓝啊阿蓝,你果然是个宝贝,哈哈。你这几天好好休息,过几日养好了身子继续伺候朕,朕先走一步!”
我看着贺莲臣急急离去的身影笑了笑,贺莲臣在某些程度上还真像个孩子,风风火火且直爽,不像某些人什么事情都藏在心底独自憋屈。独自憋屈是因为不想让人担心还是自尊心作怪?我不得而知。可是有些时候,我们必须和人分担自己的忧愁,因为我们是人,而人总有不那么强大的时候。
我垂低了眸子不自觉的抚上了唇瓣,某些人叫我相信他,我想,我是有那么一点点原意去相信的。
我头上被砸的地方其实没多严重,只是破皮流血了而已。照太医的说法我的不堪一击是因为身子弱,睡眠不足营养不良所导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