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活了半个小时,总算一切准备就绪。产房已布置妥当,房中燃起数百枝蜡烛,加上以各种角度摆放地铜镜,令产房之中一片光明。
小暄暄早被送入房中,婠婠在一旁陪她。四个稳婆在房中严阵以待。安府的俏丫环们将大堆煮沸消毒过的纱布以及开水陆续送入房中,一切显得忙碌而又有序。
楚河紧抿着嘴唇,手提色空剑守在产房门口,神情肃穆得仿佛即将决战紫禁之巅。方才他本想进去陪着小暄暄,奈何这时代习俗不同于二十一世纪。男人不允许陪伴产妇。即使楚邪王威武,却也被那几个稳婆赶了出来。无奈之下,楚河只得手提宝剑站在门口扮门神,同时屏气凝神小心听着房内动静。
石之轩气定神闲地站在院中,不时与身旁一名道貌岸然的道士低声说笑。那道士身着道袍,手执拂尘,一派仙风道骨,长相甚是英俊。其人虽然面相年轻。但眼神却极为沧桑深遂,教人难以猜测他的年龄。不用说,这人便是著名神棍袁天罡了。
蓝胖子无所事事地在院中东游西逛,见老石与袁天罡谈得入港。便游荡过去旁听,恰听得袁天罡说道:“贫道方才夜观天像,见蒙尘已久的紫薇帝星忽有由暗转明之势,恰指一算,乃算出帝星之命应在成都城中一位子时出生的婴孩身上。正打算找找这位有紫薇星命的小天子。恰逢裴大人寻来……到了此间。天人感应更加强烈……若是小道所料不差,房中那未出生地孩子。便是紫薇星命所应之婴孩……”
老石温文尔雅地一笑,淡淡说道:“是么?袁道长观星测命的本领天下皆知,想来那未出世的婴孩真有天子之命。”
袁天罡呵呵一笑,“哪里哪里,裴大人过奖了。小道还未曾恭喜裴大人,若这婴孩将来登基为帝,裴大人必能裂土封王。”
“呃……这孩子当皇帝关我什么事了?”老石愕然。
袁天罡也是一脸错愕:“咦?裴大人此言何意?难道房中的产妇,不是裴大人您的女儿么?那婴孩……不是裴大人您地外孩么?”
老石,蓝胖子更是扑地一声笑喷了。
老石回过头,狠狠地瞪了一眼蓝胖子,那抽搐的眼角,凶厉的目光,吓得蓝胖子崩地一声跳出十几米开外,再也不敢靠过来了。
“裴某的女儿……如今尚待字闺中……”老石回过头时,神情已经又变回云淡风轻,说话慢条斯理,温文尔雅。
“呵呵,呵呵,原来如此……”拍错马屁的袁天罡好不尴尬,抬起头呈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忽而黯然泪下,哽咽道:“却是小道错了,那紫薇帝星……如今还未曾与人间之人感应……唉,小道这眼力,大不如从前了……”
老石有一搭没一搭地跟袁天罡聊着,心中却在盘算:“青璇似对楚小子有意,楚小子好像也对青璇颇有好感……奈何婠婠与师妃暄太过凶悍,把楚河看得忒紧……若是楚小子当真能做我的女婿,那将来这天下,不正好传给我外孙么?唔,听楚河言,家天下乃是中华一大弊端,不过……那君主立宪制,不是正好能解决这一弊端么?甚好,甚好……”
楚河把守在产房门口,只觉心急如焚。小暄暄进去已经有两个多小时了,房中却还未传出任何动静。不知不觉,时间已是夜间十点多钟了。小暄暄身为先天高手,按理说当不会出现多大问题。她甚至直到现在,都未曾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但楚河关心则乱,免不了胡思乱想,越想便越着急。
这时,一名送开水的丫环从房中匆匆步出,楚河一把拉住那丫头,急声道:“我夫人怎么样了?”
那丫头怯生生地看着眼前这传说中杀人如麻地楚邪王,结结巴巴地答道:“还,还好,稳婆说,说,一切正常……”
“孩子呢?孩子出来没?”
“还,还没呢……”
“怎么还没出来?都进去一个多时辰了!”
“奴,奴婢没生过孩子……不知道……”小丫头快给咬牙切齿的楚河吓哭了,撇着小嘴,大眼睛里含着一泡晶莹的泪水。
楚河声色俱厉地喝道:“什么?不知道?那你在里面干什么?”
“哇……”这小丫头终于给吓哭了……
“别,别哭啊,我又没打你骂你……”这下楚河也慌了手脚,口中连连道歉,心里懊恼不已,心说:我这是怎么了?怎么欺负起一个小丫头来了?
“再哭,再哭我就把你卖到泰国去!”小丫头哭得正起劲,蓝胖子恶狠狠地冲了过来,一双小圆眼一瞪,那丫头立马收声,慌慌张张地向蓝胖子行了个礼,匆匆跑掉了。
“女人……”蓝胖子作英伟状,不屑地瞟了楚河一眼:“你越哄她便越来劲。她哭你就骂,她横你就吓,她若寻死,你便暴打。河子啊,看来你还得多向哥哥我学学这御女手段,否则就你这怕女人的萎样儿,与你情圣之名不符啊……”
“我跟古惑仔没有共同语言……”楚河白了蓝胖一眼,无力了……
“你真弱。”蓝胖子哼哼两声,得意洋洋地独自一人品味自家地御女心得了。
时间飞快地过去,楚河的心弦超绷越紧。小暄暄还是很平静,但楚河知道,她不过是坚强地忍着不痛呼出声罢了。他能想像得出她此时痛苦的模样,心里也不由得跟着疼痛起来。
又过了近两个小时,正焦燥间,楚河忽听房中传来一把惊喜的声音:“头出来了……快,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