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吟用热帕子缓缓的擦着手,一副神色恹恹的样子。
晴翠便很识趣的闭了嘴。
再仔细一瞧,她才发现江晚吟看的窗外正是从披香院出来的那条路。
昨晚陆缙似乎很早便出来了,但后来,正房那边又叫了水。
一时让人难以分清,到底他们成还是没成。
晴翠看着江晚吟心不在焉的样子,心底有了几分了然。
经过这两月,娘子对世子,恐怕也不是毫无感觉吧。
正收拾完,康平捧着一盆绿菊来了。
重瓣的,锦簇如云,一进门,很恭敬的递给江晚吟。
“小娘子,这是公子让送来的,重瓣绿云,您看,放在哪儿好?”
江晚吟今日本就说不出的闷,一看到康平,莫名闷的更厉害。
康平是陆缙的贴身心腹,一向知道他的所有事。
她忽然很想问问昨晚发生了什么,想张口的时候,又抿着唇,咽了回去。
她有什么资格问呢?
她并不是什么都不懂,隐约意识到自己是吃醋了。
可这世上可悲的是不是吃醋,是压根没身份吃醋。
从名义上看,陆缙同长姐才是夫妻。
纵然中间一直是她替着同的房,但替身就是替身,见不得光,如今他们就算圆了房也是再天经地义不过的事。
且他除了长姐,身边还有个身份更相配的青梅。
而她,又算的上什么?
本来就是被利用,江晚吟决不允许,自己变的可怜。
她如今要做的,只是等舅舅脱身后,拆穿一切罢了。
至于陆缙有没有发现,有没有同旁人同房,都不关她的事。
江晚吟伸手从康平手中接过:“我来吧。”
经过了昨晚,康平愈发明白公子心里还是记挂着这个江小娘子的,便很利落的上前一步,有意讨好着道:“小娘子,您这盆绿云可是府里这几盆里长势最好的一盆,比昨日安平郡主赢去的那一盆,长势还要喜人呢!”
他说这话,原意是想替陆缙表示对江晚吟的看重。
但落在心事重重的江晚吟耳朵里,这话却完全变了味。
江晚吟一想起昨日的投壶,眼底又低落几分。
她忽然很不想要这盆花了,伸手接过的时候手腕一松,砰然一声,那花盆直接从她手中滑了下去。
“小心——”
康平赶紧去提醒。
可还是晚了一步,花盆直接摔成了两半。
康平一怔:“这盆可是重瓣绿云啊,一盆价值百金!”
“是吗?”江晚吟略含歉意,“抱歉,是我手滑了。”
康平哪敢让她道歉,可赶紧摆摆手:“无妨,小娘子,您没伤着吧。”
“没有。”江晚吟声音淡淡的。
“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