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猖狂!”麴义冷笑:“仅凭一时之勇才敌住某家精兵,有何资格夸夸其谈?看刀!”虽然骑兵遭到双重打击损失近四成,但黑山军也并不好过,大戟士对上山匪明显占据优势。双方步卒尽管一时之间平分秋色,可百炼精兵同样能给张燕一个难忘的教训。
“杀!”再说一句也是多余,张燕横握大刀冲跑起来,麴义紧跟其侧,两面刀锋不时相撞,两员悍将手心均是汗渍。
确如麴义所说,山匪的缺陷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显露出来,依旧是老毛病,一旦战事僵持,缺少拼命勇气的山匪会不自觉的后撤,进攻也就变为被动防守。好在此时天已渐渐暗淡,月色将要笼罩大地,麴义无奈摇头,逼开张燕,高呼道:“骑兵随某断后,大戟士撤退!”
张燕此时也没有追击的意思,近三四个时辰的鏖战,整个身体几乎就在脱水死亡周边挣扎,若不是强忍着骑在马上,此刻的谈早已跌落马下。
奔出数里之外立下营寨,好不容易能够歇息会的麴义苦涩摇头,他和沮授似乎高看了张燕,为了防止中伏,谋划了许许多多。现在回头想来,若是当时不分兵,或许今日就能活捉那贼首了。
“将军,吃点吧。”麾下亲兵拿出一点口粮递给麴义,这是在安邦县内补充的熟食,虽然冰冷、僵硬,可吃起来十分方便,短程行军大家都得靠它。
点头接过吃食,麴义问道:“探哨可曾回来?”
亲卫摇头答道:“并未回营。”
“随某四处转转,”说完将硬邦邦的‘石块’放入口中咀嚼,起身走出大帐。
走出帐篷,随处可见的是颓坐在地上的冀州兵卒,长时间的鏖战使他们精疲力尽,败退的场面使他们提心吊胆。看见麴义出来,兵卒们也无力上前行礼,仅仅用双眼注视着自家主将,仿佛从中能看到活着的希望。
再次清点完人数,麴义深感头疼:五千骑兵,活着回来的只有两千一百余人,其中不少人还带着伤;八千大戟士,也仅存四千左右,值得安慰的是,这四千人并没有受太大伤,休息一夜仍旧可以战斗。
麴义在这头疼,却不知张燕此刻同样震惊,三万黑山军,死亡兵卒接近两成,受伤者不下三成,其中多为重伤。虽然碍于地势,有近万山匪没能出战,但两万之数已经比麴义部多出不少,在这样的优势下,伤亡依旧如此,张燕有点不寒而栗。
“休整一夜,明日再去追击麴义!”张燕暗自想着计划,奈何周公临头,沉沉睡去。
真定正北方向数十里,是常山蒲吾县地界,同样不停赶路的沮授,午时已经出了县城,到了夜晚,已经在野外安营扎寨。
“军师,”蒋奇来到沮授跟前说道:“营外有真定兵卒求见。”
“真定兵卒?”沮授皱眉问道:“几人?”
“只有一人。”蒋奇回答道。
“带他进来。”沮授点头说道。
“把那小子带进来!”蒋奇怎么说也是袁绍麾下有名有姓的将领,地位虽然与沮授没法比,但指挥小兵做事显得十分随意。
不过一会,只见一名回头土脸,穿着破衣烂衫的男子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四名军中兵卒。
“小子周晗,见过军师,将军。”男子上前,很有理数的行礼说道。
“说吧,可是真定太守派你前来求援?”沮授开口问道。
周晗摇头说道:“太守并非让我等出城求援,而是让在下提醒军师、将军,真定城有埋伏。”
“哦?到底何事?”沮授眼睛一亮,挑眉问道。
“太守大人说,张燕看似来势汹汹,要谋取真定,实则是在诱引其余救援军队。”当下,这兵卒就把出行前邓升交代的事情告诉沮授。
“你家太守倒是有几分眼光、谋略。”沮授点头说道:“此事已有预料,你先下去休息吧。真定城还在手中就好,就好。”
“军师,前方若有埋伏,我等如之奈何?”韩猛在一旁皱眉问道。
“埋伏?”沮授摇头说道:“若我所料不差,麴义已经与张燕交上手了。至于我们这边,恐怕埋伏是不会有了。传令下去,歇息两个时辰,然后全速前进!”
“军师为何如此确信?”蒋奇不解问道。
“麴义领骑兵、大戟士走正道,行军速度何其快,若是张燕有心打埋伏,怎会放过?”沮授解释道:“而我等绕行安喜,现今才至蒲吾,张燕如何知晓我等存在?”
“那将军岂不是危险?”韩猛惊呼道。
“危险是有,但对麴义而言,并不算什么天大的麻烦,我等只需急行军,赶至真定,先解围城池再谈其他。”沮授笑道:“张燕想伏击麴将军,成不成还得看天意,麴将军统兵非同一般。”
“军师这么说,那就是这么回事了。”韩猛笑着说道。
“好了,都赶紧下去休息,一会还得抓紧时间赶路。”沮授摆手说道,示意两位副将回自己帐篷休息。
接下来两天,张燕与麴义不断展开追逃大战,两人带着兵卒渐渐奔向真定县城。而在第二天夜里,沮授也顺利的来到真定城西北角十里之地,正南方便是周仓留守的黑山大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