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延眼中闪过一丝不舍与挣扎,走出大帐后来到一棵大树下,他的坐骑就圈放在树边。副将跟着魏延来到这匹灵性十足的战马前,只见白马突然暴躁的乱踢蹄子,随后发出阵阵呜呜。似乎已能察觉到自己即将走到生命终点,无力的抗争着。
“老伙计,魏延对不起你了。”魏延轻抚马脑上的丝丝棕毛,低声叹道:“如今能助我度过此劫的只有你了。老伙计,你莫要怪我!”说罢拔出腰间弯刀,作势便要劈向伴随自己数年之久的坐骑。
“叮!”弯刀并没刺中马匹,被一把长剑险险抵住。“将军,不能杀马啊!”好在副将出手及时,将魏延的弯刀挡了下来,“这是将军你的坐骑啊,杀不得!”
“你,给本将让开!”魏延面色一沉,扭头看向偏将冷声喝道:“不要以为本将教了你几招,你就能在本将面前拔剑!”
“末将自知对将军拔剑已犯大罪,但还是要阻止将军杀马!”副将双手紧握剑柄,坚定开口道:“若是将军饿了,可以宰杀末将的坐骑。但这匹主公送与将军,要伴您一生的战马,不能杀!”
“你让是不让!”魏延双眼泛红,亲手宰杀自己的坐骑,他如何能忍心?但此时自己已经将麾下兵卒带入末途,若不想法子解决,这数万兵马真的要栽在自己手里了。
“即使末将身死,也不让将军杀马!”偏将也是鼓足了勇气才能回话。要知道魏延治军威信可算是刘氓帐下上百将领中前几位的人物,而偏将要顶着如此压力坚持自己的看法,虽然此刻仅仅是一员不入流的将领,但假以时日成就绝不会低。
魏延与麾下偏将发生争执,一旁的兵士连忙凑过来,随后越来越多的将士在周围看着围在战马边上的魏延两人。出手数招都被偏将堪堪挡下,扫了周围一众将士魏延收起手中弯刀开口说道:“你让开,本将可以不与你计较!”
“将军的坐骑不能杀,这是我等将士的信念。”偏将脑袋转的很快,知道自己一人势单力薄,开始从将士大义方面劝说。
周围旁观的兵士也知道到底为何事才会发生械斗,连忙齐声劝道:“将军不可杀马,将军不可杀马!”一时间周围数千兵士全体单膝跪地为魏延坐骑请命。
若是偏将之前不挡下魏延那一刀,或许他还能下得了手,可现在就算没人拦他,魏延握刀的右手也开始打颤,他没有勇气去砍那一刀。将手中弯刀扔在一旁,魏延闭目不语。
“将军。”偏将知道自家主将此刻十分痛苦,轻声问候一声。
“罢了,罢了。”魏延摆手说道:“老伙计,看来你还得跟着我魏延继续走下来。”说罢轻抚马背轻声低叹。
“此战如果你我还能活着回洛阳,我会向主公举荐,你可以当一名真正的领兵将领了。”在走回军帐的路上,魏延低声说道。
偏将连忙开口道:“将军,末将有罪,不敢领功末将只愿伴随将军身旁征战一生。”
“将军,有兵士将自己的战马杀了。”魏延刚入军帐就有兵士来报,魏延眉头一皱挥挥手起身再度走出帐外。
“为何要杀马?”魏延面无表情的望着身前的骑兵,开口问道:“你等身为骑兵,战马就相当于你们的第二生命,你连命都不要吗?”
“将军自己的战马不能杀,但小子不过一介小卒,即使没了生命也无妨。”小兵开口说道:“此马是为将军杀的,只愿将军能不再对自己的坐骑挥刀。”
“为了本将吗?”魏延嘴角抽搐,突然单膝倒地双拳捶地,大喝道:“我魏延不配,我魏延不配啊!”早已泛红的双眼,此刻已经抑制不住涌出的泪花,征战沙场不惧死伤的悍将,在此刻却是如婴孩般脆弱。
“将军。”周围千百将士一齐跪下,口中呼喊道。
“传我将令,杀马充饥!”魏延内心挣扎片刻,虽然与自己之前想法有点出入,但他还是得这么下令,此刻能保证众将士活下去的办法,就是充分利用仅剩的万余战马。
“将军,杀多少?”只要不是杀魏延自己的坐骑,偏将并不会加以阻止。毕竟在死亡的威胁下,众人也只能抛弃自己的第二生命了,毕竟生命始终只有一条,沙场男儿就该懂得取舍。
“一匹战马足够十余人吃上一日,先斩杀一千匹吧。”说出这道命令,魏延心中绞痛。战马对武将来说意义本就非凡,而现在他自己的战马没被宰掉,而让麾下兵士杀死战马,心中那份愧疚却是永远消散不去。
当魏延开始杀马充饥时,定陶城外徐晃、张颌等人已经开始了郭嘉的计划。每日领兵冲击着西、北两处城门,却是无意放过南、东两面城门。
“只攻两处城门,是想麻痹本将?”曹昂对守城也是有不少书本知识的,连续两日战事下来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哼,现在我已经知道了你等算计,看你徐晃怎么攻下定陶。”
又是一日过去,当曹昂再站上定陶西城门时,已经接到洛阳兵卒奇袭南、东两面城门的消息。冷笑的望着下方敌将,曹昂开口喝骂道:“你等洛阳将领,只是耍阴谋诡计,如今已被本将识破,还有何招不妨一齐使出!”
徐晃自然也知道另两处的战况,面色一沉心中暗叹:“果真如军师所言,这曹昂也算是心细之辈,不过终究没打过几仗,想要察觉到真正的杀招却是不太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