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小姐,先生说,恐怕您不太方便自己驾车,所以他让司机送你去。”
千伶沉默地换好衣服,下楼,坐进车中。司机发动引擎,驶出费宅。费智信为她挑选的是一家私立女子医院,有前沿的设施与一流的病房,不同于一般医院的喧杂纷乱。临到目的地,司机拨通电话,大夫和护士亲自出来迎候,把千伶引领到预定的贵宾病房。
千伶在松软的沙发上坐下来,护士为她调节好中央空调的温度,打开电视,转到一个轻松的谈话节目。室内有清淡的花香,千伶移目过去,床头的水晶瓶里有黄色的荷兰郁金香,那是她喜欢的花卉。
“是费先生差人送来的。”护士轻轻道。
“丁小姐,您先休息一会儿,”大夫说,“手术就在病房中进行。”千伶看了看宽大舒适的病床,原来那是一张特殊的床,可以调节为手术所用。
“这是费先生为您点的午餐和晚餐,”护士递过一册菜单,“请您过目,看看有没有需要调整的内容。”千伶潦潦草草地扫了一眼,没有提出异议。
我想静一静。她对护士说。
护士识相地避了出去。病室里有一套迷你音响,以及一些旋律舒缓的音碟,千伶信手挑了一张,播放出来。是一首陌生的歌曲,一个男人很慢很慢地唱出来,歌词却是沉重婉转至不可言说。
一开始我只相信 伟大的是感情
最后我无力地看清 强悍的是命运
你还是选择回去
他刺痛你的心 但你不肯觉醒
你说爱本就是梦境
跟你借的幸福 我只能还你
想留不能留 才最寂寞
没说完温柔 只剩离歌
心碎前一秒 用力地相拥着沉默
用心跳送你 辛酸离歌
原来爱是种任性 不该太多考虑
爱没有聪不聪明 只有愿不愿意
……
千伶站在房间的落地窗前,在凄迷缭乱的歌声里,注视着窗外那一大片花草缤纷的市政公园。公园的草坪上有几个嬉戏的小家伙,追逐着,玩闹着,藕节似的圆滚滚的小胳膊小腿上沾满了泥。千伶看得入了迷,有一瞬间,她似乎看到了自己的孩子,她和KEN的小宝宝,透明的皮肤,晶莹的眼睛……千伶泫然而泣。
“丁小姐,我们可以开始了吗?”大夫突然推门进来,两名护士跟在身后,一律是淡蓝色的消毒衣,戴着口罩,手中的托盘中有各类银光闪闪的器械。
“啊不!”千伶惊慌地否定。
“怎么了,丁小姐?”大夫诧异。
“对不起,大夫,”千伶镇静下来,清清楚楚地说道,“我想取消手术。”
5
一出医院,千伶就拨通了KEN的电话。KEN听到她的声音,激动得语无伦次。KEN正在知心的家里,参加庆祝知意出院的小规模PRATY。千伶向他问明了知心家的地址,直接打车去找他。
KEN迫不及待地等在知心家的楼下,千伶下了计程车,两人默默对视片刻,KEN一把拉过她,没命地搂进自己怀里。
“……我以为就此失去了你……”KEN哽咽。
“我回了费宅。”千伶挣脱开来,坦白地直视着KEN的双眼。
“我知道,”KEN说,“知心告诉了我。”
“你不怪我?”千伶问。
“不,我怎么会怪你呢?要怪,只能怪我自己,是我没能照顾好你……”KEN再度紧紧拥住她。
“对不起。”千伶呜咽。
“我们结婚吧,我再也不能经历失去你的痛苦……”
“好。”千伶泪盈于睫,温顺地答应他。
“乖乖,跟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