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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叶能文副书记正批评莫天来,一定要尊重事实,抓住重点。贡立全事件的重点就是,他们没有发生性行为。有这一条,就好定性。再说,一个局长,有这点事也不算什么?他程杰之似乎也有嘛。不过现在,贡立全死了。既然死了,就没必要再穷追猛打。重在安抚嘛,这个道理为什么不懂?也是人性化的体现嘛。
莫天来点点头,说能文书记这观点好,一味的教条是没有意义的。
叶能文又将声音放得更小,“老莫啊,我这么办也是对你好。贡立全的事一时不定性,就一时解决不了。一时解决不了,县委的注意力就在这上面。还在梁天超的案子,都慢慢来嘛。我看有些同志,就是办案上了瘾,整人上了瘾,什么人都想碰一下。这不好啊,也很危险。老莫,好好考虑考虑吧,啊!”
莫天来这时候算是明白了叶能文的用心,点头道:“能文书记的指示我一定记着,一定记着。”
“好好,那我先走了。”叶能文转身上了车子,对吴坤说:“到市里。”
李红旗晚上和顾燕一道,看了《罗马假日》,出电影院时,已经是十一点了。李红旗说:“我送你吧。”
顾燕望着李红旗,说太晚了吧。
李红旗说是太晚了,不行这样,你就在县委招待所住一晚上吧,明天上午回去。
顾燕说这不好吧,我还是让徐师傅过来接我算了。
李红旗说这哪行,都半夜了,听我的话,去住下来吧。
顾燕也就没再做声,两个人到了县委招待所,开了个单间。李红旗送顾燕到房门口,就不再往里进了。
顾燕说行了,你回去吧。
李红旗说我等你进了房间再走。
顾燕开了门,又回过头来,望着李红旗。李红旗说我走了,顾燕说晚上注意点。
李红旗往前走了几步,又跑回来,喊过顾燕。
顾燕问还有事吗?
李红旗说是有事,我忘了。说着,就一把拉过顾燕,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下,迅速地跑了。
顾燕愣在门口,好长时间才反映过来。她用手摸摸额头,竟有一丝如水的温柔……
《领导司机》30(1)
30日出实业交还给政府的二百亩地,在正式改作商业用地后,进行了公开的招标。结果,日出房地产公司以并不太高的价格竞购成功。参与竞标的七家公司中,有三家在开标前一天,宣布退标。另外四家,除了日出房地产公司,还有三家,两家是外地的,一家是本县的。本县的这家,是顾怀成拉来给自己作陪衬的。那两家外地公司,只举了三次牌子,就不再举牌了。因为他们看到了现场的气氛,日出是必定要夺标的。但是,也不排除日出将价格顶上去,然后不再举牌,这样,中标的公司事实上就成了大冤家。而且,在举到第三次牌时,两家公司的业务员先后出了会议室,又先后接了个电话。回来后,格局已定。大家皆大欢喜,顾怀成没有参加,顾燕来了。顾燕在中标后,给李红旗打了个电话,说她感觉到这招标后就像几个孩子在玩家家,真真假假,搞得自己也糊涂了。
李红旗说糊涂啥?只要能中标就行了。
顾燕说当然中标了,可是我觉得太容易了,太平静了,甚至让我感到就像演戏。
顾燕说这话是有道理的,她不知道这之前,程杰之副书记已经给国土局打了招呼。招标只是形式,最后无论如何要保证日出拿到这块地。就是拿不到,想办法也要解决。国土局的人自然不敢怠慢,他们先是劝退了三家公司,然后给另两家外地公司施压,当然也承诺了一些好处,这两家便不再举牌。招标会结束了,明眼人清楚,这哪是招标,分明就是做标嘛!招标只是取得一个合法的理由,结果却是早已定好了的。
顾燕给父亲也打了电话,顾怀成一点也不惊讶,更听不出什么欣喜。事实上,这一刻,他唯一的感觉就是,总算定了。既然定了,马上就得紧锣密鼓地上马。房地产市场目前正在上升的态势,谁能说准它的好日子'福…哇 小 说 站會 員轉 載 w w w 。 F v a L 。 c n '能有几年?早一天上马,早一天上市,就早一天获得效益。日出实业这边连连亏损,上个月,几乎停产;整个企业的运转,完全靠银行贷款在支撑着。再不寻求新的增长点,日出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国土局的黄局长将招标情况报告给程杰之副书记的时候,程杰之正在党校出席青干班开学典礼。听了黄局长的汇报,程杰之只是“哼”了声,再也无话。
黄局长说:“这事宗荣县长一直没有同意,方便的时候还请程书记给宗县长说说。我们国土也为难啦。”
“知道了,好的。”程杰之说着挂了电话。回到座位上,心想宗荣也是,二百亩地,值得这么认真?何况这地本来就是顾怀成的,人家不交出来,政府哪能来七八百万?不过想一想,宗荣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从上到下,土地问题很敏感。怕就怕有人在里面操蛋,有人捣乱。特别是上访,那就麻烦了。一个刚上升几个月的县长,她当然不愿意去冒这个风险了。也许就这一冒,她头上还没戴稳的帽子就会掉了的。宗荣何其聪明,她一直不表态,但也没有公开反对。含含糊糊,也是一门艺术。数学上不就有“模糊数学”吗?官场上也该有“模糊态度”吧!
中午,李红旗跟着程杰之副书记,在党校吃了中餐,刚回到县委办,就接到婶婶的电话:叔叔病了。
叔叔病了?李红旗感到奇怪,早晨出门时,叔叔还跟他打招呼,怎么现在好好地就病了?叔叔虽然很少出门,不太说话,但是身体还是可以的。大病没有,就是血压有些偏高,血脂降不下来。他问婶婶,是什么病?婶婶说是脑血管破裂了,在医院里刚抢救过来。
李红旗心里一凉,脑血管破裂了?可怕!他赶紧给办公室说了下,就跑到医院。叔叔还没醒过来,但医生说根据CT,破裂的是小血管,应该是没有什么大问题的。不过这样的病人,有过一次血管破裂史,以后就可得注意了。再发生,就难免不涉及到大血管了。
婶婶坐在病床边上,说已经给在外地的女儿打了电话。李红旗说其实不必要打的,让姐姐又担心。既然医生说了,没大事,好好住着,就行。有什么事,尽管让我来做就是了。
李红旗又找到医院的副院长,副院长来到病房,详细地看了CT图片,然后又检查了一遍,说的结果与医生说的差不多。说现在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只有输液,慢慢将脑子中的积血清除。破裂的小血管,也会自行愈合的。
婶婶问:“这不会留下后遗症吧?”
副院长一笑,“不会的,放心。我估计两三个小时后就会清醒,但是彻底清醒可能要个三五天吧。你们放心,有什么事,李科长可以直接找我。好吧。”
李红旗说:“那谢谢了。”
回到病床前,李红旗看见叔叔紧闭着眼,就像睡着了一般。想起叔叔从小就待他不错,后来参军,一直到找工作,都是叔叔安排的。李红旗禁不住鼻子一酸,他赶紧转过身来,然后借着打电话,出了病房的门。
其实,刚才在到医院的路上,李红旗就想,叔叔这病一半是憋出来的。从退下来后,叔叔基本上不与外界来往了。一个人,老是在家憋着,怎么能不生病?心思重,又没有发泄的渠道,郁闷成病,是不会错的。以前;李红旗没到县委机关之前;是不知道在机关的里的名堂的。特别是领导干部,名堂就更多。在台上时,风风光光,前呼后拥。可是一下台,不说人走茶就凉,至少是慢慢凉了。叔叔退下来后,去年上半年,还偶尔有人来坐坐。到下半年,特别到了春节,就基本上没见人来了。一个在交通局长位子上呆了十几年的领导干部,这内中的感慨一定是很多的。只是叔叔不说,不愿意说的叔叔,选择了逃避。不再出门,不与人来往,一个人,闷着头,往前默默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