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菲和孙鸣金两人,向来对我格外信任。
哪怕是生死存亡时刻,他们对我的吩咐,也从没有过半点的迟疑。
今天,两人竟出奇的对寒文山表现排斥,以至于丝毫不顾我的想法。
信任这东西,从来都是相互的。
墨菲和孙鸣金可以无条件的信任我,同样我也能信得过他们。
哪怕没有发现寒文山的端倪,我心中也埋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
明儿我得去看看,寒文山到底是做了什么准备!
今晚,又是辗转反侧的一夜。
断断续续的梦中,我再次来到了亡灵岛,看到正在岛上受苦受难的父亲,以及驾驶幽灵船,在半空中漂泊着的母亲……
在那片茫茫无尽的死地,莫大的恐惧与孤独感,攥紧了我的心脏……
第二天醒来,我照镜子时发现,自己的脸色惨白得像鬼一样。
难道说,是父母在亡灵岛上,向我发出求救讯号?
可是不应该啊。
我的精气神,已经被梦境折磨得不像样子,如果真是父母求救,不应该像这么折腾我才对。
但愿只是最近疲惫过度,做的一个噩梦吧……
我简单洗漱出门,正看见寒文山拎着个空包袱皮站在门口。
“寒文山前辈,您这是要去哪儿?”
我突然出现,把寒文山吓了一跳。
他错愕稍许,才笑呵呵的说道:“想要启动船只,还差最后的一项准备工作。”
“你且在家等着,我去去就回。”
我取下墙上的车钥匙,“反正今儿闲着也没事,我陪您一起过去。”
寒文山脸色顿时有些僵硬,尴尬了一会儿,才勉强开口说:“一点小事而已,用不着耽搁你……”
想到墨菲和孙鸣金曾对我说的话,我心中疑心更重,于是反问:“难道您的准备工作,不能让我看见?”
“咳咳,那倒不是。”
寒文山与僵持了好一会儿。
他百般推辞,我就死缠烂打,非得跟着一起去。
渐渐的,双方语气越来越固执,就在即将撕破脸的时候,寒文山才语气有些生硬的说:“既然你没事,就跟着吧。”
果然,这个寒文山是有些见不得人的勾当,难怪墨菲和孙鸣金会心生怀疑。
车子沿着滨海道路行进,约莫走了四十多公里,才到了海边渡口。
这里离我们曾经登上岸边的地方不远,因处于待开发区,且多海平面坍塌,附近连一个人也没有。
寒文山从包袱皮中,取出一盏暗黄色的煤油灯,玻璃灯罩上,隐约可以看见密密麻麻的符咒。
我自幼跟随爷爷,通读道藏,学习诸家之长,基本上有关于符咒禁制的事,都能略懂一些。
可玻璃灯罩上的符文,我去一个字也看不懂。
上头的字符好像是拉丁文,还有一些我看不懂的洋文汇聚在一处。
我疑惑问:“前辈,您还会用西洋的法咒?”
“呵呵,要说是在陆地上,是咱们老祖宗的法咒管用。但到了海上,他们西洋那边则更加详尽。”
说话间,寒文山挑着煤油灯,一步步走向海面。
原本平静的海面,随着寒文山的一步步踏入,竟开始变得波涛汹涌。
黑云遮住日头,天昏地暗之间,远处的海浪拍打着黑色礁石,乱风刮过,撕扯着呜咽的树木,俨然一派末日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