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邑媳妇一脸为难,向着顾琅华禀告,“还不知道伤的怎么样?他就握着刀坐在地上,谁也不敢进去。”
顾琅华看向萧邑。
萧邑吞咽一口,低头禀告,“我见到他的时候,他身上中了箭,我怀疑那箭上有毒,想要给他找些解毒的草药,谁知道回来之后……他就癫狂起来,不让人靠近……我想肯定是箭毒入血,人已经不清明了。”
萧妈妈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上前护住琅华,“大小姐,既然已经是这样了,想必我们也帮不上忙,我们这就回去吧!”
萧邑听了母亲的话,出口反对,“既然都来了,怎么能就这样回去。”
在琅华印象里,萧邑可是从来都不会反对萧妈妈的,到底是个什么人能让萧邑这样着急,好奇心怂恿着她必须要看看这个人。
堂屋里忽然发出一阵清脆的碎瓷声响,仿佛有个什么在屋子里东奔西撞,琅华向前走了两步,萧邑也不敢再怠慢,急忙上前护卫住琅华。
几个人走到门前。
萧邑媳妇道:“兴许是倒了吧!伤成那个样子,能支撑到现在已是不容易。”
这样的话倒让萧邑安心了许多,萧邑转头询问琅华的意思。
琅华点点头,“将门打开。”
萧邑伸出手推开了门。
门板在吱吱呀呀的声音中打开,一股血腥味儿顿时从里面窜出来,阳光紧随着门板飘进了屋子,院子里的大榕树轻轻摇曳,阳光被树影遮盖的斑驳起来,琅华在这一缕光明下找到了一团人影。
不知为什么,琅华忽然有种熟悉的错觉,仿佛这一幕是在什么时候见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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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尖叫
琅华仔细思量,偏偏记忆如同山顶上缥缈的云烟,有时散有时聚让她捉摸不透,更无从查证。
大约是因为陆瑛也在军中受过伤,她才有这样的错觉。陆瑛虽是文官,但是太祖爷说过,本朝文官也要通武职,所以陆瑛进军营也有过几次,回来时受了些小伤,陆家上下都紧张的不得了,她想要帮忙,可惜无从下手,只等御医来给他换了药之后,她才会轻轻摸一摸他伤口上的白布,大约了解一下伤口的严重性。
像这次这样,亲眼看到那些流血的伤口,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人,她也终于明白重伤和轻伤之间的区别,为什么姜邑会那么紧张。
这人根本就是个血葫芦,身上不知道有多少个地方在流血,多亏他身着一件暗色的衣服,否则光是看透过衣服的那些血迹,就要将人吓死。
他手握着一柄钢刀,身体靠着桌案,微低着头,明明是坐在地上,却给人一种傲然雄浑的气势,一双眼睛如同冰潭中含着的那轮明月,清亮亮的,看上一眼就让人打着寒噤,也难怪姜邑媳妇不敢靠近。
这人不太像是盗匪,盗匪求的是身外之物,干的都是偷偷摸摸的行径,不会有这般摄人的气势,既然不是盗匪又是什么人?如果就像萧邑说的那样,他是被王仁智所伤,王仁智是镇江同知,有官职在身,他想要杀一个人有无数的手段,从这人伤口来看,不管因为什么原因,都一定是大动干戈。
琅华很快有了条理,突然问向萧邑,“这人犯了什么罪?”
萧邑不禁一惊,他是亲眼目睹大小姐怎么用手段让卢正招认的,他也知道大小姐过来之后一定会发现什么异样,却没想到会这么快就问出口。
而且,直截了当,正中靶心。
萧邑张开嘴,不知道怎么说才好,他生怕自己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吓到顾大小姐。
“谋逆之罪?”
萧邑还没说出来,耳边就已经响起了顾大小姐清脆的声音,正好让旁边的萧邑和萧妈妈听了个清楚。
萧妈妈满脸惊诧,萧邑也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琅华已经从萧邑的反应中得到了答案。
萧妈妈一掌就掴向儿子,“你这是要害死顾家不成?”
萧邑结结巴巴地解释,“大老爷生前,让我照应他,我……我……也没有多想……他到底是什么罪名,只知道是被王仁智追杀,后来才听说,官府捉拿什么庆王余孽。”
萧妈妈已经按捺不住,“那他是不是?”
萧邑急忙摇手,“不是,不是……”然后又不确定起来,小声说着,“他才十三岁,庆王谋反案是在老爷刚刚去世的时候,那是四年前,一个九岁的孩子能参加谋反吗?”
孩子?这人满脸的尘土,五官都看不清楚,又拿着刀,看起来像是身经百战,这样一来给了她错觉,让她以为这人与萧邑年纪相仿。
原来才和陆瑛一样的年纪。
琅华仔细回忆有关庆王谋反案的一切,庆王是皇上的胞兄,皇上继位时,他自请迁出京城,那时江浙行省一百四十三县,年年遇天灾,瘟疫横行,朝臣建议将庆王封到了江浙行省,在这样艰苦的地方,庆王没有精力做出对龙椅有威胁的事。庆王欣然前往,掌管江浙十余年,赈济饥民,讨伐江南盗贼,将江浙行省百姓得以休养生息。
这些都是在庆王被平反之后,写进大齐国史中的话,庆王也被谥封为忠王。然而死了那么多人,庆王一脉遭受灭顶之灾,最终不过换来一个封号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