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女猎手抽出几支箭在面前一字排开,同时拔出了靴筒里的小刀:“我会把箭头去掉。”
“另外,记得把他们身上值钱的小东西也搜干净了。就让他们以为这是一场黑吃黑吧。哈迦德有了警惕。蛀牙杰克不会再去找麻烦的。至于这桩委托。为了自己的面子考虑。那位治安官肯定也没有兴趣到处宣扬。”
“真复杂。不过是个好主意。”尤里点点头,将背上的墙盾藏到北边地一棵大树后,脱下上衣。用衬衫包得头上只露出两只眼睛,然后把外套翻过来穿好。
他做完这些,似乎想到了什么,忽然对我道:“我觉得,你也该改装一下。万一我需要你的帮助呢?”
……我好像没法说不。
暗夜女猎手眺望着小路的东头,凝神倾听了一小会,摘下背上的长弓:“快点。他们来了。”
“你不会是在害羞吧?”白鸽取了一支箭,轻轻搭在长弓上,直指路东边走过来地两个人。那人离尤里埋伏的地方还有七十米左右,而这里离大路有三十米,在夏夜的轻风和虫鸣间,我们尚可以小声交谈。
“什么啊。”
“那你为什么要跟着我躲到大树后?”
我只是不好意思当着尤里的面脱光上衣。但是在白鸽面前,这并不足以成为令人困扰的问题。所以我很大方地摆了个健美先生地姿势,好堵住她地嘴:“瞧!”
“唔……”暗夜女猎手大大方方地打量了我一下,“像只小豹子。”不过格朗姆好像会错了意了,小眼睛直瞪瞪——
或许它认为我在调戏它地主人?
“谢谢夸奖。”蒙完了面,赶紧把外套反过来穿上。
“你误会了。”白鸽不紧不慢地转动方向,让自己的箭支一直保持“盯”住那两人的状态,“我们暗夜精灵一般用这句话来赞美健康地新生儿。”紧接着,还不等我想到反驳的话,她一脸肃然地比划了个噤声的手势。
“……”居然把我和婴儿比。可偏偏就这会儿,那边小路上,蛀牙杰克和他的同伴已经走到离尤里埋伏的灌木丛四十来米的地方了。猎物都上了门,打埋伏的再说话,若是有个万一,那可不太好。
我们屏息以待。
三十米。
二十米。十米。
五米。
四、过埋伏点的一瞬间,尤里猛然蹿出去,倒抓着带鞘的剑,剑柄一下子撞在靠近路北边的人后脑门上。同时左臂一勒,锁住了另一个的脖子。
挨了后脑这一记,倒霉的家伙软软倒了下去,应该是晕了吧……但愿尤里没有太用劲。至于被勒住了的那个,不知为什么,过了没几秒钟,也软软滑了下去。
白鸽垂下了箭头,微微讶异:“不错嘛。”
我只有跟着点头的份。
尤里蹲下身在这两人身上搜了一会儿,很快找出了钱袋和几样小东西。飞快地挑选一遍,把说好要拿走的东西装进自己的口袋,他朝我们这边打了个手势。
白鸽和我赶紧往北撤。夜里的森林中视线糟糕,我们本来就离得有一段距离,再跑开一些,那两人绝对发现不了。
只是尤里的墙盾真够沉的,幸亏有格朗姆代劳。
那边尤里也赶紧起身离开。不过他跑了几步,忽然想到什么,又跑了回去。从这边只能看到他四下瞅了瞅,苦恼地挠挠头,接着好像恍然大悟,快活地一拍脑门,解开裤裆,掏出小尤里就……就、就……——
哦!这家伙在干什么?!!
………【07 我坐在这里等你】………
地上的那两个有醒转的迹象,尤里慌忙……收拾家伙,在他们彻底醒来之前,他已经借着灌木和长草的掩护,跑到了我和白鸽刚才埋伏的大树后,接着按照之前计划好的撤退路线,直接追向我们这边。
从我们这里可以看到那两个倒霉的家伙歪歪斜斜地爬了起来,抹了把脸,破口大骂。大概刚刚从昏厥中恢复过来的缘故,他们走路有些跌跌撞撞。这两人借着稀疏的月光搜索了一下附近,一无所获,最终气冲冲地沿着小路回猎户小屋去了。
到这时,我终于有空检查尤里的思维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你刚才在干什么?”
尤里盯着那两人离去的方向,嘿嘿直乐,闻言慢了一拍才朝我看来,满面疑惑地指指自己的鼻尖。
“夜晚森林里的小路上,两个昏迷的人。”白鸽一边闷声笑,一边开口替尤里解释。不过她瞧着我的眼神分明在质疑我的迟钝,“这里到处是狼和熊。如果他们不快点儿醒过来,毫无自卫能力地躺在那里,谁知道他们会遇上什么。”
说到这里暗夜女猎手抬头瞧了瞧巨大月亮的位置,催促了一句:“走吧。我断后。回去还赶得及睡一觉。”一边说,她一边已经开始收拾地上的痕迹。就算明天有人找到这里,也没法再继续追踪找出我们地去向。
我稀里糊涂地跟着开路的尤里往回走:“所以你就把一泡尿撒在了他们脸上?”噢……天那。原来像我这样受到重大刺激的人说话的遣词用句语气会变成这个样子。zZZ
尤里正抓起格朗姆背上的墙盾背好,又摘过我腰间的二个水袋之一。今晚我们出来时只带了武器没带行囊,不过水袋还是揣上了。刚才为了避免在格斗中遗落什么东西而让蛀牙杰克他们抓住线索,他的在我这里。此刻听到这句话,回过头,有些担忧、有些不解地看看我,谨慎地开口:“我说,你不会是在为这个生气吧?”
“啊。没有。”我想我明白了。他湛蓝的眼睛在苍白地月光下清澈得几乎脆弱,仿佛轻轻一碰就会黯然消逝在夜风里。相比而言,学着去欣赏一件突发奇想的令人无语的恶作剧要容易得多。哦,这都是些什么联想……“事实上,我觉得,唔,这是个,嗯,至少够解气。”虽然。那个,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