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转身,要命的老头已挡在门口抽长烟,他吃吃笑道:“好久不见,睡得还爽吧!”
“爽死了!”
毛盾暗自叫苦,声音方起,整个人已撞向窗口,企图破窗而逃。
冼烟枪见状冷喝,长烟杆横截了过来。
他来势甚快,毛盾却更快,猛然网过他左侧,砰然一响,已被撞个稀烂,毛盾已逃出外头,并得意谑笑道:“要抓我可没这么容易。”
话未完,突见眼前有张黑黑的东西,他还来不及反应,那东西已在收缩,他猝然惊觉是张网,大叫不妙欲挣扎躲闪。可是在窗口的两名壮汉早熟练将网扣收妥,毛盾成了网中鱼无路可逃,他哭丧着脸道:“完了,前功尽弃。”
老烟枪已呵呵笑起,为方才故作佯攻而逼得毛盾落网喝彩,若非如此,他还真不知如何百分之百收拾这贼小子。
眼看人已逮住,他轻轻捉笑道:“带过来,塞外小棋王!”
两壮汉已提着毛盾回房,丢在地上。
毛盾立即摆笑脸道:“老船长好久不见,怎会有空前来?想找我再下一盘棋是不是?我正好有空,我再传你几招家传绝技如何?”
“省省吧,你那撒豆棋臭得很。”
“现在不一样了,”毛盾干笑道:“昨夜是有点耍你,今天来真的,放开我,我立即证明给你看。”
“证明什么?证明你的棋术特别烂?”
“我真的是塞外小棋王……”
“专门玩撒豆棋之王!”老烟枪深深吸口烟,轻轻吐向毛盾脸上,笑道:“要和老夫下棋可以,不过输了必须付出代价很简单,每输一盘,砍你同伴一条手臂,你敢赌吗?”
“当然敢!”
毛头却己脸色大变:“不能赌,千万别赌,他不是小棋王,这赌局不能算数!”
毛盾瞪眼:“我在救你,你怎能拆我台子?”
“赌的是我手臂,你当然无所谓!”毛头转向老烟枪:“别跟他下,他的第一盘棋就是跟你在盘上学的。”
毛盾更是瞪眼:“你敢出卖我?”
“到现在你还不投降?”毛头斥道:“要是下输了,他们真的会砍了我的手臂!”
毛盾这下泄气了:“都是你,没事说什么叫糟老头来投店,他果然来了,连人家裤子都没偷着,还赌了两条命。”
“我哪知会说得这么准!”毛头苦笑:“一生都没准过半次,唯有这次最灵,看来是好运要来了。”
“不准!”老烟枪捉笑道:“要恶运临头才难,快点想办法买付棺材吧!”
“连吃饭的钱都没了,还有棺材本?”毛盾斥道:“都是你,坏了我的财路!”
“哇哇哇!恶人先告状?”老烟枪瞄眼道:“我还没算你的帐,你反倒先怪起我来了,真怪了!”
“怕什么!久债还钱,吃你几只烤鸭几瓶酒,大爷明天就还你,连住宿费加倍奉还不就得了。”
“棋子呢?还有老夫一身湿,以及压惊费呢!”
“开个数,我照样还个清清楚楚。”
“有志气,那老夫就不客气。”冼烟枪当真盘算起来:“下水一次大约一百两银子,压惊更贵了,恐怕有短寿之虞。
“本该收一千两,但看在你是无意的分上,打个对折,算五百两好了。其他烤鸭六只,算十二两,美酒三瓶三十两。
“还有老夫出差费,你该知道从百里之外赶来是很辛苦的,就算你每里路一两好了,就一百两。
“另外下棋指导费、住宿费、伙食费,还有那口窗……唉!最重要的棋子怎忘了,你知道它值多少吗?不多,只不过三千五百两银子而已。”
“那是青海冰玉雕刻而成,全国只有三副,本算是无价之宝,但看在你是无心分上,才以老夫的买价计算。”
“总共加起来,全部……五千两银子,这价码你还满意吗?”
五千两对毛盾兄弟俩而言,简直是天文数字。
“坑人!”毛盾斥道:“棋子明明是你丢下水的,怎可算在我头上?”
“是你打翻它,很多都掉落水中,我丢的另一付棋子,你搞错了!”
“我不信!”
“耍赖喔?”老烟枪频频点头道:“好吧,你不认那棋子的账就算了,我勉强吃亏些,将它扣除,剩下一千两百两,你该照实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