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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和他们接触过，才知道这帮汉子有多么桀骜不驯。他们生活在条件最为艰苦的漠北，经常要和北方的蛮人还有荒漠中的匪冦交手，练就了一身铮铮铁骨。经历过血与火的锤炼，使他们分外看不起内地未经战事如同娘们儿一般的内陆军。

能被他们看得入眼的，恐怕放眼整个大唐也只有那支打到过夏国腹地的“复仇者联盟”了。

有过对付外敌的共同经历，他们才能深刻体会到能做到这一点，需要付出多大的勇气和努力。

而唐安，便是这支部队的主帅。

对于勇士，他们丝毫不吝啬自己的尊敬和崇拜。不过被一双白得耀眼的大眼睛盯着，唐安格外不舒服，手挽手地将他扶起，笑道：“郭将军别见外。对了，北大街的情况如何？”

毫无疑问，与埋伏在东大街的李云飞一样，眼前这只升龙卫自然就是代天涯埋伏在北大街的秘密部队了。

郭啸黑脸上带着一丝傲气，冷笑道：“那些花拳绣腿的叛军，根本不是咱们的一合之敌。三轮齐射他们便乖乖投降，实在是无趣的很。早知道这帮软蛋如此不经打，何必还要费劲伏击？老子正面一轮冲锋他们都顶不住！老子……嘿，侯爷，末将粗人一个，说话没个分寸，您别放心上！”

听着这熟悉的话语，唐安哈哈大笑，道：“他妈的，老子喜欢粗人！”

一帮升龙卫见侯爷如此豪爽，一同哈哈大笑起来。

笑过了，郭啸指了指战无双，问道：“侯爷，这个逆贼怎么处置？”

唐安遥遥看了一眼那无比凄惨的身影，意兴阑珊地挥了挥手，道：“抓起来，听候发落。”

“喏！”郭啸应了一声，厌恶地吩咐道：“将这逆贼抓起来！”

“谁敢！”

战无双大喝一声，让巷口的升龙卫微微一怔。

他环视一周，看着墙头严阵以待的大唐将士，眼神一片绝望。

短短一炷香时间，他体会到了从人生巅峰跌入低谷的落差。东方远行允诺的皇帝梦，即将手刃仇敌的喜悦，抱得美人归的憧憬，全部化为了镜花水月。

第五百二十四章　　不会输在你手里

战无双觉得自己很失败。

他最恨的人活的好好的，他深爱的女人在仇人的身边，带着一脸深情。

而眼前杀气腾腾的部队，更让他感觉到心灰意冷——原来从他们踏进汴京城的那一刻开始，结果早已无可挽回。可悲的是，他冒着背负万世骂名的风险所投身的叛军此时还蒙在鼓里，不知道已然落入了敌人的陷阱。

他知道，自己已经输了，彻彻底底的输了。

风雪漫天，很快别将大地覆上一层圣洁的白，掩盖了鲜血，也掩盖了罪孽。

战无双像是忽然苍老了几十岁，无比颓丧地盯着唐安，眼神里再也没有先前的狠戾。

“这一切，早就安排好了对不对？”

唐安直视他的目光，微笑道：“我一直在劝你放手，只是你不肯听劝。”

“呵呵，不听劝。从答应东方远行的那一刻，我就已经没了退路。”战无双惨笑，忽然又抬起头来，满脸不解道：“可是我错了吗？为何奸佞能够位极人臣，而忠良却不得善终？为国捐躯真的是我们战家人最好的归宿？我们一家为国付出了一辈子，到头来得到了什么？汴京的达官贵人夜夜歌舞升平，可有谁曾去过陵园，看看那些保卫他们安享太平的英雄一眼？”

一连几个问题，让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在场每一个人都是大唐的军人，但凡投身军伍，没有人不知道战家的传奇。

世代皆忠良，听起来响亮。可有谁想过这样的评价是如何换来的？那是用英雄血和亲人泪堆积起来的，那是一座座墓碑背后，一段段令人心酸的伤心往事。

战无双错了吗？或许没有。

帝王的游戏，总需要枯骨铺路。战家只不过留下了名字，还有多少无名英雄永沉地下？

战无双仰天大笑，道：“可笑我以为胜券在握，到现在才知道只是被别人玩弄于鼓掌之间的可怜人。唐安，告诉我，设计这个局的人是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