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要这做甚呢?”李清泉结巴着问。
陈晚荣半开玩笑:“郑老爷子要看油炸厉鬼,我这个陈半仙就来露一手仙术!”
李清泉向陈晚荣身边靠了靠。连话都不敢接了。古人的迷信思想比起现代严重多了,要不然那些江湖方士哪能横行,陈晚荣知道他吓得够呛,只得自己去找这些东西。还好,一出屋就遇到小林子,把要地东西一说,小林子对陈晚荣地话不敢不听,一一照办,把东西搬到李清泉屋里。
陈晚荣把火升起来。把锅放到火上,这才对郑建秋道:“老爷子,您可以自己动手,先把醋倒在锅里,然后再把油倒在上面。看到锅里冒热汽的时候,朝空中抓几下,就当是抓住厉鬼了。放到锅里去,嘴巴再叽叽几声,这就是油炸厉鬼了。”
郑建秋看到的油炸厉鬼和这差不多,好象陈晚荣就是那个抓鬼的“道友”,更加惊奇了。不住打量陈晚荣。终是忍不住好奇。依言把半碗醋倒在锅里,再把一碗胡麻油倒进去。
只一忽儿,锅里冒出热汽,油锅已经滚烫了,陈晚荣催起来:“老爷子,朝空中抓几下,放到锅里去炸呀!”
油锅翻滚,早就沸腾了,要是现在把手放下去,还不成炸鸡爪?李清泉根本就不信。迟疑着道:“陈晚荣,您千万别乱说,这能放手下去么?”
“能,那是要修炼道术!”郑建秋赞成之际仍是没忘了仙法道术。
陈晚荣知道不做个榜样出来,他是不会相信的:“您们瞧好了。”右手放到锅里去了,李清泉惊得啊的一声尖叫,不忍再看。忙捂住眼睛。
郑建秋惊疑不已。只见陈晚荣把右手从锅里提起,轻轻甩下油。往郑建秋面前一伸:“老爷子瞧好了,有没有伤着我?”
仔细一瞧,只不过有点红而已:“这是怎么一回事?”
李清泉不再捂住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陈晚荣地右手,想象中地“炸鸡爪”并没有出现,惊疑得眼睛睁得老大。
“醋比油重,会沉到锅底。一用火烧,醋就会冒出气泡,带得油锅翻滚,好象沸腾了似的,其实没有滚烫。老爷子,您可以试试。”陈晚荣解释完,鼓励郑建秋自个去尝试。
郑建秋迟疑了一下,终是耐不住好奇,右手提起,一咬牙,放入油锅,只不过有点烫手而已,并没有难受地灼痛。把整个右手放进去,在锅里搅动几下,仍是感觉不错。提起右手,在空中虚抓几下,然后再放进锅里,嘴唇紧闭,却发出叽叽的厉叫声,仿佛鬼给炸得受不住了,临死之前发出惨叫似的。
李清泉原本有些相信这是骗术,一听这凄厉的鬼叫,吓得面如土色,不住发抖。陈晚荣不愿他过度受吓,笑道:“郑老爷子,行了,您要是再炸下去,李老爷子受不住了。”
郑建秋这才把右手提起,不再学鬼叫,长叹一声:“这就是仙术?见识了,见识了!”言来无限落寞,好象偶像碎裂了似的。
信了一辈子道术仙法,临到老来却发现全是骗人地,这心里还真不是滋味,比起打翻了五味瓶还要难受。
陈晚荣理解他的心情,宽慰他道:“老爷子,世间哪来的神仙,根本就没有鬼怪妖魔,全是给人编来骗人的谎言,信不得。”
郑建秋默然不语,陈晚荣往下说:“《道德经》我也读过,是很好的典籍,书中提倡地思想可以怡情。劳累一天,放松下来,读读《老子》清闲一下,也是修身养性地不错办法。至于用来追求道术仙法,则过了。”
郑建秋默然良久,这才问道:“敢问陈小弟,血手印又是怎么做到的?”
已经信得差不多了,陈晚荣自然是好人做到底,有问必答了:“问题就在于那张纸上。手除了拍在那张纸上会显红以外,拍在其他地方都不会显红郑建秋点头称是:“是呀!这正是我奇怪的地方,百思不得其解。”
陈晚荣接着往下讲解:“有一种东西叫石蕊地衣,长在高山向阳的地方,收集起来捣烂。加水之后用布过滤,除去茎杆。再把纸放到水里浸泡,然后晒干,妥加保存备用。每当要使法时,偷偷在手上抹一点醋,拍在纸上就成了血手印。”
现代社会这个血手印骗术用地是酚酞和碱,唐朝的这个骗术利用石蕊在酸性条件下显红色的原理更加方便,毕竟石蕊地衣可以找到。
“怪不得每当使用血手印时,有股子酸味。却给他们说成是鬼魅长时间没有洗澡,臭得发酸了,真是害死人不偿命!”郑建秋叹息一声,颓然坐在椅上。
顿了顿,郑建秋以无限凄凉的话说道:“世间哪来鬼,哪来神仙,全是骗人的玩意儿!”给骗了一辈子。已经无比愤怒,只是他有修养,不愿说脏话。
站起身,卟嗵一下跪在陈晚荣面前:“陈小弟点醒梦中人,请受郑建秋一拜!”以头触地。真的是叩首了。
陈晚荣之所以要折服他。是因为另有所求,哪里想得到他会磕头,忙闪到一旁,表示不敢受他大礼,拉起来:“郑老爷子千万别,千万别。”
李清泉也是没有想到郑建秋竟然会给陈晚荣下跪,也来相扶。郑建秋仰天一声叹息,在陈晚荣肩头轻拍几下,坐了下来:“陈小弟呀,您虽年青。见识远胜于我呀。我自认为读书过万卷,年青时曾游历天下,见识不谓不广了,可还不及听陈小弟一席话受益多呢!”
这是心悦诚服了,陈晚荣目地已经达到,笑着安慰他:“老爷子言重了,我一个后辈小子。只会做这些事。要论诗书我哪是您的对手呢,还要向老爷子多多请益。”
数十年的追求一朝而破灭。对人地打击非常大,无论心胸多宽广,也不能在短时间内平复,郑建秋右手冲陈晚荣招招,无力的躺在椅子上,不住叹息。
每一声叹息仿佛重锤砸在心头一般,李清泉眉头不由得一跳,又不敢去打扰他。陈晚荣于他的感受很清楚,静坐不言,任由他去叹息。
郑建秋是个自我控制力很强的人,过了一会心情已经平复得差不多了,坐起身,恢复了双手放在膝上地笔挺坐姿,冲陈晚荣一笑:“陈小弟,今儿我来会您,是有事要和您商量。您地香皂我用过了,是很好的东西,您能不能大量做呢?”
正想用郑家老宅做香皂,陈晚荣还没有提,他就先开口,主动送上门来了。陈晚荣满心希冀地道:“老爷子有所不知,这香皂要做也不难,完全可以大量做,不比胰子只能做那么一点点。”
“好,那就好!”郑建秋笑道:“陈小弟,您卖给李老爷子是八贯一块,我出十贯一块,您有多少,我要多少。”
香皂是一门赚大钱的买卖,只要稍有生意头脑的人都不会错过,陈晚荣一点也不惊奇,笑着婉拒道:“郑老爷子的美意我心领了,只是香皂不能卖给您。”
郑建秋还没有说话,李清泉倒先帮腔了:“晚荣,十贯不低了呀,这都是郑老爷子爽快。”
陈晚荣笑着解释道:“不是价钱的问题。不瞒老爷子,三月三我在长安曲江卖了将近三百块,只用了一个时辰不到就卖光了,香皂地确是好卖。长安地马家店和高家店已经和我立了字据,要代理香皂。”
“代理?”郑建秋尽管识见非凡,一闻这个新名词也是不明所以。
陈晚荣知道他不懂,择要把代理给他解释了。陈晚荣话音一落,郑建秋击掌赞好:“妙思妙构呀!代理对陈小弟的好处很大,比起直接卖给我大了很多。陈小弟,我在长安还有几家铺子,要是可以的话,陈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