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白二人饱餐一顿,但觉此是平生以来最可口的一顿饭,吃饱了之后,顿时眼困瞌睡。
是以也无心与田仲宝多说,胡乱敷衍几句,便回到房中,房内就摆设好两张床榻,他们各占其一,和衣倒下。
两个人都是一样的感觉,头方自触及枕头,便昏然欲睡。
王元度突然一惊,脑子清醒了许多,忖道:“我怎的变得如此软弱渴睡?”
原来大凡修习上乘武功之人,最忌情思昏沉,困倦渴睡,即使万分疲倦,但入睡以前,也得略作调息。
同使内力真气在体内运行不息,及至回醒,自然精力旺盛,生机活泼,假如昏然着枕,酣沉大睡,久而久之,功力自退。
因此,他一旦发觉如此,顿时吃了一惊,定神回想一下,这数日来虽然奔波风尘,昨夜又走了一个通宵。
但以他这等内家高手而言,还不算是十分艰苦之事,何以这刻就困倦渴睡一至于此呢?
他暗暗运功提聚真气,一面极力的振作精神,对付睡魔的侵袭,但不知如何突然睡着了,并且很快就沉酣得像一堆烂泥一般。
也不知隔了多久,他突然被某种声音惊醒,假如他不是觉得十分疲倦,还想睡的话,一定会起身看看。
但目下他只是迷迷糊糊地听着。
房间内似是有人在移动巨大的物件,以致发出刺耳沉重的声音,他自家也不明白何以晓得是有人在移动白瑶琴所睡的床榻发出的声音。
过了一会,他感到自己的床榻也在移动,床脚磨擦地面时,发出吱吱的声响。他很想睁眼瞧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是心头又是那么的迷糊昏沉,正处于昏昏欲睡之际,一切的声音,似是而非,似真还假。
在迷离恍饱之中,他听到一个女性尖锐的声音道:“快点动手,不要像个傻子一般,你以为他们当真是兄妹么?”
一个男子的声音喃喃地说了几句话,那尖锐的声音又道:“不许再说,这是咱们千载难逢的机会,快动手。”
王元度还未来得及思忖话中的意义时,突然又睡着了。
又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回醒,徐徐睁眼,却是黑漆一片,一时之间,真弄不清楚在什么地方。
他天性沉稳细心,静静地躺着不动,然后突然恢复了灵智,完全清醒过来,记起了借宿之事。
他内心似是有一种古怪的感觉,一方面觉得情形不大妥当,另一方面,隐隐有一种冲动。
王元度内心中尽管起了风暴,但他仍然静静地躺着不动。他睁大双眼望着黑暗的床顶。
很快就看出盖在床顶的帐子,也见到帐预外的天花板。他双手捏着拳头,手心已沁出汗珠。
那是因为他发觉内心中的冲动几乎不可遏抑,而他一方面竟又明知自己不该有这种奇异的可怕的欲望。他紧紧抓牢理智的道理律条,不可妄杀,又可好淫,但另一方面,他又感到杀人见血时的极度快乐。
或是向无力反抗的弱女子施以强暴,这种刺激的想法,颇能满足他内心中爆发着的兽性。
但不知为什么这刻他居然没有想到白瑶琴,假如对她的印象深刻些,一定记起她在同一个房间之内。
那时候,他能不能抑制得住自己的兽欲,谁也不知道了。
总之,幸而是他一直在作内心的挣扎,竟没有想到这房间之内,另一张卧榻之上,有个美女睡在那儿。
过了好久,他感到体内真气渐渐运行得畅顺许多,同时内心中的狂暴冲动也相对的减弱。
终于他长长的舒一口气,忖道:“奇怪,为什么我极想去杀人,或是强暴妇女呢?我一辈子也没有过这个念头呀!”
于是他缓缓的转头瞧望,突然间大吃了一惊,原来在他左方三四尺之远,有一张矮半尺左右的床铺。
床上躺着一个女子,方作海棠春睡,动也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