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体迅速僵住,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也忘记了挣扎,忘记了反应,呆呆的看着面前这个正专心帮她按摩脚底的男人。
“谢谢你,为我的展览开了一个精彩的头。”说话间,他已经把左脚放回去,抬起她的右脚继续按捏。
脚底传来一阵痛感,迅速惊醒了发呆中的孟知微,她开始试图抽回腿,但他的一只手牢牢的握着她的脚踝,使她动弹不得。
“放。开。我。”她瞪着一脸镇定,似乎对她的行为毫无所觉的陈景扬,一字一句的说道。
“马上就好了。”他嘴上答应着,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
老天爷总是厚待男人,天已经凉了,他的手却很温暖。像是风雨交加的路程中,偶尔遇到的一两个有着温暖黄光的隧道,熨贴了一路上经历过凄风惨雨的旅人心。
孟知微迷惑了,她心里的既定印象到底有没有出错?为什么每次他都会做出一些让她始料未及的事情来颠覆固有印象?
一阵天摇地晃之后,她整个人已经被陈景扬用公主抱的姿势抱了起来。然而她全身依旧僵硬,一点也称不上浪漫。
“你干什么?放我下来。”她虽然在用力挣扎,但是因为不想主动去碰他的身体,也就没有任何着力点。
他低头温和的笑笑,力量的悬殊显得他完全不费吹灰之力,语气有几分暧昧:“别乱动,送你去停车场,你的脚肿起来了,高跟鞋穿不进去了。”
没等孟知微反应,他大步的往展厅外走去。经过大门的时候,还和值夜班的保安点了点头,表情之淡定,好像他抱着的不是一个大活人,只是一件作品。
停车场只剩下两辆车,他走到她的车前,不等示意,她已经拿出钥匙开了车锁。他抱着她去开车门,居然还能保持动作的流畅性,完全没有滑稽感。
把孟知微放到车里的座位上后,顺势放下手里拎着的高跟鞋,他问道:“车上有平底鞋吗?”
她没有回答,默默从副驾位置下面拿出一双平底鞋穿上,深呼吸一口气说:“谢谢陈少,再见。”
“我还是喜欢你叫我的名字,哪怕是连名带姓。”他勾唇一笑,见好就收,转身离开。
陈景扬带着满怀她的香气回到家里,可惜好景不长,两人之间难得的平静没能维持多久,在各自打开电脑后就被打破。
呈现在孟知微眼前的,是苏沫沫发过来的天涯地址,那个帖子的标题赫然写着“八一八那个道貌岸然的艺术圈之策展人内幕”。
主贴的内容与其说是策展人内幕,不如说是歪曲版孟知微成长史更贴切。虽然没有点名道姓,言辞间却无不是诋毁,质疑她的家庭背景,质疑她开工作室的资金,甚至说孟池西是她为了事业和人睡觉的产物。
下面还有跟帖爆料,说她在做陈景扬的展览期间,使出浑身手段勾引陈景扬,只为了能够带着拖油瓶嫁入豪门。
怒火一瞬间把她的理智烧的一干二净,她焦躁的在书房走来走去,想不出该怎么办是好。她和英可容成功化解了纸媒危机,没想到还有更大桶的污水在电子媒体上等着她。
这么一看,对方就是明摆着要针对她。那个打来电话的女人,究竟是谁?
在她愤怒的时候,陈景扬的好心情也在看到下午的记者会视频后,彻底消弭不见。
视频里的孟知微眼眶泛红,说着她的dating对象和她对感情生活的担心。她说这些话的时候,他正在做专访,一想起专访期间他坦诚的表达了对她的欣赏和喜欢,他的心就像被架在烈火上炙烤一样。
此情此景,他陈景扬,就是那个全世界最大的笑话。
城市的两端,不同的事情带给他们相同的情绪,他们在各自的床上,辗转一夜难眠。
第二天是周六,孟池西不用上课。一早,孟知微为了不让他和父母看出端倪,强装没事准备早餐。
孟池西洗漱完毕,跑到她身边拉着她的衣摆说:“妈咪,我想吃油条。”
“哦,好,我下楼去买。”
她放下牛奶,擦了擦手,和孟伯宗打了个招呼就准备下楼去买油条。许繁青在大阳台上浇花,听见她说要去买油条,放下浇水器转身进了厨房煮水煮蛋。
大概由于最近一段时间没有太多的时间和她相处,孟池西表现得相当黏人,她穿外套的时候,他站在旁边可怜兮兮的说:“妈咪,我和你一起去好不好?”
“外面冷哦。”
“不怕,我穿厚外套。”
见孟知微没有再反对,他动作迅速的套上外套,还一脸得意的拍了拍袖子。孟知微失笑,牵着他的小手出了家门。
电梯很快就把她们母子送到一楼,出了大楼的电子门,孟池西正在给她讲学校里发生的趣事,她侧低着头对着孟池西笑。突然间,他的小脸一肃,停止了说笑,直直盯着两点钟方向的一个点。
“知微……这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