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凌心还坐在马上;脸色却吓得发白;双手紧紧拽着缰绳;不敢动弹分毫。在她的马蹄前;横躺着一个满是尘土的身影;看样子似乎已经昏迷过去。
看见我们过来;凌心的泪水几乎要夺眶而出;嘴唇微微颤抖。“不关我的事;我不知道她突然蹿出来……”
凌陵安抚了她几句;我则下马来到那个人面前;蹲下身;拨开那覆盖在脸上的乱发;一张嘴角溢出血迹的苍白脸庞赫然入目。
手指搭上她的脉;眉头却微微蹙起。
“怎么样;这位姑娘没事吧?”凌陵也凑了过来。
“心脉受损;有很严重的内伤。”
“我;我不是故意的……”凌心泪眼汪汪;惊悸未定眼看就要大哭起来。
我连忙道;“不关你的事;她的内伤已经有一段时日了;你是怎么撞到她的?”
“她……我正骑着马的时候;她突然就从旁边树林蹿了出来;等我勒住缰绳的时候;她已经躺在那里了……”
我从袖中掏出一颗凝香丹捏碎了喂她吃下;抬头对那两人道:“看来我们需要先找个地方落脚;我要替她疗伤。”
凌心用力地点头;显然愧疚未消。凌陵也没有异议;先行去前面找客栈;我则和凌心留下来照顾伤者。
望着躺在床上一直昏迷着的陌生女子;我叹了口气;第一次有种不知从何下手的无措。
说到外伤;也就是被凌心的马踩了几脚;还有一些剑痕和鞭伤;这些都难不到我;然而她的内伤……到底是怎样一股力量;让五脏六腑仿佛全都已移了位;经脉也有很大的损伤;若再迟上一些;只怕就没命了;但现在;也只能先吊着一口气而已;在没有找出令她内脏受伤的原因之前;惟有一点点地修补受损极重的经脉。
“很严重吗?”凌心咬着下唇;怯怯地走近床前;说到底;她也只是一个从小生长在家人疼爱中的小姑娘而已;看到如此震撼的场面;至今还不能释怀。
我拭去薄汗;抬首笑着安慰她。“不是你的错;只是刚好碰上而已;就算没有你;她也已经受了很重的伤了。”女子的脸苍白不掩娟秀;却是身份未明;在凌心为她换下衣物的时候;也没有发现什么线索。
“那……她还有没有救?”
“不知道;”我老实地摇摇头;“我尽力就是。”
接过凌陵端过来的药汁喂她喝下;打发了凌家兄妹回去休息;我独自一人在床前来回踱步;苦苦思索着医治的方法。
女子体内有一股冰寒和炽热之气交替流转;这种奇怪的内功在中原并不多见;难道伤她的是塞外的门派?
微微摇曳的烛火蓦地被熄灭;周围一切顿显诡异起来;我没有在意;走过去正想重新点燃;窗口处传来一阵细响;未及反应;脖子上已被架了一把寒气逼人的长剑。
来人神不知鬼不觉;令我暗自心惊;却还看到另有一人;正走近床前;似乎冲着床上昏迷的女子而去。
“住手。”我压低了声音;无意引来凌家兄妹;以他们的武功就算赶了过来也无法帮到什么忙。
“请问阁下何人;你我无怨无仇;不知所为何事?”
“你千不该万不该救了她;惹上不该惹的麻烦。”拿剑威胁着我的蒙面人嗤笑;冰冷的剑锋甚至在我颈项处轻轻划过;一丝凉意沁出。
想必见血了吧;我暗忖;定了定神。“在下只是救了个人而已;并不知道会惹来这么大的麻烦;那女子现在已经命不久矣;可否请两位放她一次?”
那人眼中掠过一丝惊异;冷冷看着我。“你不担心自己的安危;还有空来想别人。”说罢转头对另一人道;“磨蹭什么;还不快下手!”
“等等!”我低喝;不顾蒙面人的警戒从前襟拉出一条线;线的前端带着一块小巧的令牌。“阁下可认得这个?”
蒙面人凝目;瞳孔瞬间收缩。“擎天令?你是什么人;竟然有擎天门的令牌!”
我未答他。“见令如见主;阁下不会不知道擎天门的规矩吧;阁下杀了我不打紧;只是累得从此天涯海角要受擎天门的追杀;未免太划不来了吧。”
蒙面人冷笑。“放过你不难;这女的我们却非杀不可。”
“那么朝廷呢?你们愿意遭受朝廷和江湖两方面的通缉吗;就算两位不放在眼里;只怕麻烦也不会少吧?”我叹了口气;摸出玉佩在他眼前晃了晃;没想到当初临走前昭羽硬塞给我毫不在意的东西;却在此时此刻派上现场。
见他不语;似在思量;我又再接再厉;纵然明白女子是个大包袱;也得尽自己的全力救下。“再说这女子也只剩一口气;我只是在尽自己医者的职责而已;请两位卖个面子给我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