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的物、旧的人,想放下也就放下了。
意有所指。
江年宴何尝听不明白?
可他偏偏就当听不明白,轻笑,“有时候越是前尘过往,就越是放不下。像是老宅,你以为你能风轻云淡,但是你看,就一片芭蕉叶子而已都能让你想起过往。”
虞念噎了一下。
五年了,这人的嘴巴还是这么毒。
刘总出佛堂的时候连连道歉。
跟虞念道歉时十分客气有礼节,跟江年宴就显得随意多了。
单单这一点上虞念就明白了。
这俩人的关系非同一般。
许是礼佛的缘故,刘总穿得很清雅,一身青白色。此人虽说上了年龄却是保养不错,穿着一身非但不显得油腻,还十分清风道骨。
是,他更像是个道士,身形偏瘦。
见着虞念后,刘总就开门见山,“虞总,咱们今天说好可不谈公事的,你跟着宴少来,那就是座上宾,吃喝玩乐不在话下。”
如果是五年前,虞念肯定会想不谈公事,我在这跟你浪费什么时间?
可现在她从容淡定,微笑,“这个时间,我也是不谈公事的。”
一句话倒是让刘总意外,“是吗?”
“是。”虞念嘴角弯弯,“女人感性,所以我从来不在晚上谈生意。”
刘总微微一怔,紧跟着笑了,“谁不知道虞总向来果敢,一场谈判下来都能杀的男人铩羽而归,虞总说自己感性?”
虞念反将一军,“刘总的评价甚高,要不然我们就聊聊合作。”
这么一遭倒是让刘总笑了,转头跟江年宴说,“你之前说虞总不让须眉,今天见着的确是名副其实了。”
虞念这么一听,明白了。
他果然是替她铺了路。
江年宴靠在椅背上姿态悠闲,唇角浅笑,“刘总,生意场上最有意思的当属高手过招,念念可是为数不多能让男人在生意场上变了脸色的姑娘,日后你可得小心。一句忠告,趁热打铁。”
虞念抬眼看江年宴。
刘总那可是江湖上的老油条了,人情世故拿捏得相当出神入化,所以江年宴的这番话内涵了多少意思,刘总岂会听不出来?
别人都得恭敬叫一声“虞总”的人,在他口中就是念念,别人眼里大杀四方的女人,在他眼里是个姑娘家。
若不了解江年宴的人,必然会觉得他这是瞧不上虞念,或者说没把她放在眼里,但刘总跟中势有业务往来是了解的,能让江年宴这么称呼的,恰恰才是最重要的。
而且,他这个庄园岂能是什么人都往里进的?能让江年宴主动带进来的女人,足以见得她举足轻重的位置。
刘总笑呵呵的,“宴少倒是大方,就不怕失了自己的那杯羹?”
江年宴悠哉哉地喝口茶,“我的,她的,没差别。”
这话说得似随意,却叫虞念一怔。
刘总眼里意味深长,许是跟江年宴关系近,所以笑问,“你们……”
“旧识。”
“家里人。”
虞念和江年宴的回答叠在了一起。
虽然如此,她还是听清了他的那句“家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