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念不解,“那时候住寺里?为什么现在大家都搬出寺院了?”
这就说到老住持的无奈之处了。
他表示,古潭寺是老寺庙,一直以来香火都算稳定,来寺里的都是上了年龄的和佛教徒,但这两年年轻人开始暴增,都跑寺庙里来打卡。
“本来香火旺盛是好事,但人流量一大就会被资本盯上。”
老住持叹气,“现在寺里修的得就跟网红打卡圣地了,全都是资本为了收割利益服务。不少网红跑来寺庙都是奔着那些个佛串手串啊,挤破了脑袋排着大长队不管多少钱都要得到,这就是执念啊。还有不少代购的……总之影响了僧人们的正常作息,所以从去年开始僧人们就办出来了。”
虞念想起刚刚看到的那些,心生唏嘘。
这两年不少佛寺的确成了网红打卡胜地了。
在资本家眼里就成了生意的场所。
江年宴没像虞念那样有太多感慨,或许在他眼里,这只是必然的过程。
他问老住持确定没见过尾愿拿过这种法器?
老住持肯定,点头。
虞念迟疑,“如果不是法器,怎么能出现在法事现场呢?”
关于这个问题老住持也回答不上来。
这个时候就听一声慢悠悠的动静——
“法事不是法事,法器不是法器,所以僧人也不是僧人。”
虞念一怔,下意识去看扫地僧。
江年宴也狐疑。
扫地僧在小心翼翼擦拭佛像的手指,谨慎又娴熟的。
他没看这边,可刚刚那番话就是说给他们听的。
老住持非但没呵斥他多嘴,反倒一下想起,拍了一下脑袋,“对了,果修你是接触过尾愿大师父的。”
虞念看着果修。
果然,扫地僧就是扫地僧。
果修还在仔细擦拭佛像指甲呢,很随意地嗯了声,又道,“当年我负责藏经阁,所以几乎天天跟尾愿待在一起。”
虞念一激灵,“果修师父,你叫他尾愿?”
就连老住持在遇到尾愿的时候都称一句尾愿大师父,果修却直呼他名号。
果修换了另一只手去擦,“他一身罪孽,何德何能被人称上一声大师父?”
都说佛度有缘人,可果修这话里的意思就意味深长了。
江年宴敏感问,“所以,他是披着佛徒的外衣招摇撞骗?”
扫地僧这下放下手里的棉布,转身看着他们,“不,他没借着佛号行事,因为他根本就不是僧人。”
不是僧人,却被不少人追捧。
但来找尾愿的人都不是大张旗鼓。
因为尾愿是个降头师。
有关尾愿的身份,就只有扫地僧知道。不是尾愿告诉他的,而是他听尾愿对着藏经阁里的佛像喋喋不休的时候听到的。
是,果修能听懂他说的话。
尾愿在藏经阁里待了是有一段不短的时间,他也的确翻阅了不少经书,但更多的是在斥驳佛教和经书,行为举止十分出格。
直到一次他对着佛像大放厥词,果修便放下手中的扫把,跟他来了次辩经,那次之后尾愿就再也不敢乱讲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