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到了很大的震撼,唯恐己方堡垒会在德国人的猛烈空袭中化成废墟。
齐柏林飞艇对凡尔登要塞的轰炸刚刚结束,德军第19步兵师联合第3骑兵师向要塞东南角的炮台发动了试探性进攻,法军在炮台外围筑有堑壕掩体,并在阵地前设置了铁丝网,但这些防御工事并未全部完工,而且此时只有一营兵力驻防。依靠炮台的火力,法军阻挡住了德国骑兵的冲锋,但德军步兵随后在烟雾弹的掩护下突入阵地,经过一场短暂的战斗,德军成功夺取了法军炮台外围的部分野战工事,并从这里向炮台发起了进攻。出人意料的是,在接下来的半个小时里,超过1500名德军士兵倒在了炮台前方——法军炮兵以榴霰弹和小口径机关炮制造了一场骇人的屠杀。这是整个德国第5军团自开战以来未曾出现过的惨况,只有在阿尔萨斯和洛林,法军步兵排着密集队列冲向德军机枪阵地时,才有过与之类似的血腥场面。
首次进攻就损失了半个团的兵力,连日来一直势如破竹的德国第19步兵师并没有偃旗息鼓。当晚,在夜幕的掩护下,该师利用凡尔登要塞东南部炮台前方的野战工事集结了1。2万名士兵和15门野战炮,并向突击队分发了炸药包。午夜刚过,德军吹响了新一轮进攻的号角,军官们原本踌躇满志地以为自己的部队能够依仗人数优势强取炮台,然而呈现在眼前的一幕却把他们给惊呆了:在探照灯照明弹的照耀下,炮台前方的山坡像白昼一样光亮,德军步兵们的身影在法军炮口下毕现无遗。机枪和机关炮的火力形成了一串串暗红色的光点,它们无情地扫过战场,德军步兵成排成群地倒下,后面的人义无反顾地冲了上来,结果只是不断重复之前的画面;密集的炮弹不断在人群中绽开,人体残肢四散飞落。无论是从哪个方向发起的进攻,德军的人潮就像是遭遇堤坝的水流,到了一定距离就再也无法前进一步。德军炮兵虽然在炮击中投射了烟雾弹,步兵们也在战场上使用了大量的烟雾剂,但法军枪炮一刻不停地开火,即便视线受到了严重干扰,也依然能够给投入进攻的德军部队以持续杀伤……
一个多小时之后,枪炮声逐渐平息下来,烟雾散去,探照灯的明黄色光柱仍在战场上游移,视线中已看不到一个活着的人。有些身影虽然保持着站立的姿势,细看过去,却是被枪支或同伴残骸撑住的阵亡者。
炮台周围满地尸骸,血流成河。
因为超过六成的伤亡,德军的第19步兵师已不具备继续作战的能力。在后续部队抵达并接替其阵地之后,该部残兵余勇、轻重伤号黯然后撤,一张张惊恐失神的脸孔与斗志昂扬、踌躇满志的后来者形成了鲜明对比,而他们这副模样也让即将投入战斗的同伴们隐隐感觉到攻克凡尔登要塞的艰巨性。
次日抵达凡尔登的德军部队共有两支,来自普鲁士的第7轻步兵师和第16步兵师,在原定的作战计划中,他们将与第19步兵师一道攻取凡尔登——按照军团司令部的预计,驻防在这里法军部队不超过三万人,而这三个步兵师加上第3骑兵师以及军团直属重炮群共有八万多人,是敌人的两倍多,而且法军部队分散在各处炮台堡垒,兵力调动不便,德军进攻部队则可以自由集结,从而形成更为明显的相对优势。如今第19步兵师意外折戟,进攻部队转眼减少了三分之一,取胜的希望顿时黯淡了许多。……章节内容结束……》
第99章 客串到底
得知第19步兵师在凡尔登要塞撞得头破血流,已率领军团司令部渡过马斯河的威廉皇储不禁勃然大怒,他毫不掩饰地叱责该师指挥官是个“不会转弯的莽夫”,“没有智商的蠢蛋”,“完全不懂军事的老粗”,哪怕一天之前他还把这位老将称作“模范军人”,现在却没有一点容忍的余地。。。
威廉皇储如此生气,别说是司令部的参谋军官们,就连夏树也少遇到。在他看来,这位帝国储君暴怒的表情、姿态乃至措辞用语都是在刻意模仿德皇威廉二世,但也只是形似神不似,相对柔弱的‘性’格使得他难以在旁人心目中建立起由内而外的威严感。
不管怎么说,第19步兵师因主动进攻而招致的惨重伤亡确实很不应该。按照军团司令部的作战指令,这个师在后续部队抵达凡尔登前的任务是针对法军要塞实施战斗侦察,通常没有人会把“战斗侦察”理解成为重拳出击——除非是对战场形势作出了错误的判断,以为猛击一拳就能够把这个对手打倒。相比之下,第3普鲁士枪骑兵师的战斗侦察就要靠谱一些,强行突袭凡尔登城的战斗固然有些冒失,但指挥官毕竟没有将他的主力部队置于巨大的风险当中。
如今错已铸成,责罚当事者无助于改变现实,威廉皇储和他的参谋军官们只好想方设法进行弥补。派去攻击马斯河西岸法军,策应巴伐利亚王储鲁普雷希特和符腾堡公爵阿尔布雷希特所部的两个兵团已基本完成任务,如今法军在马斯河中段的防线全面失守,第4和第6军团的数十万德军正利用浮桥和船艇加紧渡过马斯河,威廉皇储得以将自己的两翼部队集中起来投入作战,但法军残部的袭扰以及道本身的承载能力都在制约这些德国部队的行军速,大多数德国步兵师每天只能移动20到30公里,等它们赶到凡尔登还需要四天,这段时间足够法国人将更多的前线部队集结到凡尔登周边,从而大大增加德军攻克这一要塞的难。
援军尚远,若以现有部队强行攻击要塞,形势可不乐观。两个步兵师,其中一个是重装备较少的轻步兵师,一个实力有所减弱的骑兵师,还有一个需要24小时才能抵达的重炮群——在法军的要塞火炮面前,150毫米口径的榴弹炮简直没资格被称作“重炮”,240毫米口径的重型榴弹炮虽能与之抗衡,但数量有限,难以在短时间内摧垮法军防御。
盘算来盘算去,军团司令部的席参谋官冯…卡森上校想到了从但泽调来的那批海军战车。马斯河一战,真正投入战场的胡伯特…13型战车只有6辆,却发挥了非常重要的奇兵作用。在这些战车的引领下,德军步兵连续突破了两个法国师的防御阵地,及时赶到“铁17”团防区,从而守住了跨越马斯河的l18号公桥。此战之后,这批战车继续投入第5军团的主攻方向,并在8月24日的战斗中再支援德军步兵攻破法军防线,但长距离的连续行进对这些履带式战车的磨损非常大,大多数战车停停修修,所以渐渐落在了先遣部队后头。第19步兵师猛攻凡尔登要塞当晚,距离最近的战车部队尚在30多公里外休整。
看到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自己,夏树挠了挠鼻尖,不紧不慢地说道:“根据我们曾经做过的装备测试,只要一发150毫米口径的普通炮弹落在10米范围内,战车乘员会受到很严重的震伤,短暂晕厥甚至可能重伤死亡;5米范围,车体将因为爆炸的强烈冲击出现损坏;1到2米范围,战车可能被掀翻,彻底丧失战斗能力;如果被炮弹直接击中,结果不必说。所以就‘性’能而言,‘胡伯特13’并不适合强攻要塞,吨位更大、装甲更厚、移动更慢的‘胡伯特14’也不适合。不过……”
夏树的这个“不过”拖了半拍,只见威廉皇储用力吸了两口烟,却没有兀然‘插’话。
“凡尔登要塞主要用于防御东、南、北个方向的进攻,西面也即朝向巴黎的一面是它的背面,这一侧也有炮台,虽然法国人应该不会将‘射’程远、威力大的新式重炮部署在这里,但强攻依然不可取。我建议组织战车部队和一部分步兵穿‘插’到这一面,截断东西方向的铁线——这是法军向凡尔登派遣援军的选线。”
一名资深的参谋军官提出质疑:“就算我们包围要塞,以要塞内的弹‘药’物资储备,短时间内很难迫使守军投降。”
“今天之内,能够投入凡尔登战场的战车最多只有5辆,而到了明天,这个数字可以增加到15辆,只要我们截断要塞守军的后援,既能够打击他们的士气,又可以间接削弱他们的力量,使得明天的进攻变得更为简单。”夏树解释道,“否则的话,法军一天一夜可以利用这条铁线向要塞增派多少援军?”
这个问题显然不需要知道确切的答案。
威廉皇储用手托着尖尖的下巴,以深沉的表情思虑了好一会儿,然后看向冯…卡森上校。此时这位席参谋官也在沉思,在自己的脑海中演算着各种可能的‘交’战情况及其结果。就这样等了五六分钟,一名通讯官进来报告说,法军在凡尔登东南炮台发动反击,夺回了原本德军占领的外围阵地。据前线的德军官兵报告,投入战斗的法军士兵有很多是亚非面孔,也即是来自法国殖民地的部队。
“果然已有后援部队抵达。”冯…卡森上校皱着眉头说道,“如此,我们干脆以第7轻步兵师的一个步兵旅推进到凡尔登西面截断铁线,在法军要塞火炮‘射’程外构筑防御工事,另一个步兵旅运动到要塞西南方掘壕待命,第16步兵师继续部署在凡尔登南面,第3骑兵师对整个战场实施机动增援。只要法军在凡尔登的野战部队不超过一个军,我方应能坚守到后续部队抵达。”
威廉皇储点头表示同意,他接着又问夏树:“你觉得以多少兵力进攻凡尔登要塞能有取胜把握?”
夏树想了想,眼下法军在凡尔登的防御以堡垒炮台为主,要塞与野战工事结合的防御体系仅有雏形,尚不需要数十万大军和千‘门’重炮发动强攻,遂言道:“只要有15辆战车,5万步兵,40‘门’长‘射’程火炮,足够的烟雾弹和烈‘性’炸‘药’,我想可以一试。”
“可以一试?”显然是因为有第19步兵师的例在前,威廉皇储对这一措辞很有抵触心理,他横蛮地对夏树说:“不,我要的是取胜的保证。哪怕需要10万步兵、200‘门’大炮和1000吨炸‘药’,我也能在最短的时间里搞来!海军还有多少战车,我统统借来,等作战结束了,两倍奉还也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