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支先头部队将用最快的速度攻占横跨索姆河的几座主要桥梁,阻断法军防线守卫部队的撤退道路,并以战车部队一路攻占亚眠火车站,一路攻占城西机场,而后续跟进的第2步兵团以及第2海军陆战旅所部将沿着法军堑壕带向南北两侧攻击前进,彻底粉碎法军防线。
对法军防线进行了五分钟的快速炮击之后,德军列车炮的火力开始向城内延伸,有些炮弹直接打进了索姆河,有些离位于市中心的亚眠大教堂仅数百米之遥,威力巨大的爆炸震碎房屋玻璃无数。伴随着战车发动机的隆隆轰鸣声,德国海军陆战部队投入的首次攻城实战开始了。此前的演习中,他们“攻陷”过拥有数千居民的海滨小镇海利根哈芬、靠近海岸的内陆市镇吕特延堡以及五万人口的海港城市维斯马,进攻亚眠这样一座十万人口的河畔城市还是头一次。
进攻伊始,德国海军陆战部队就遭到了法军炮火的猛烈抵抗。战车集群才向前推进了一千米,便有四辆胡伯特…13相继毁伤。它们毕竟只是轻型战车,车体装甲能够抵御普通枪弹和绝大多数炮弹破片,但碰到法军炮兵的密集炮击,不免出现战车被炮弹直接击中或被炸坏履带的情况。
战车部队无惧法军的枪林弹雨继续突击,跟进作战的海军步兵们可有些吃不消了。法军火炮数量不多,但他们装备的1897型野战炮堪称火炮中的恩菲尔德,正常射速就已十分了得,爆发状态下的效率更是惊人,漫天飞舞的炮弹把第1海军步兵团的士兵们轰得简直抬不起头来,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战车群渐行渐远,每每鼓足勇气起身向前,走不了几步就得重新趴下来躲避法军炮击,否则他们的血肉之躯将在无情的炮火中光荣绽放!
隐蔽在防线后方的法军炮兵躲过了己方进攻前的火力压制,这种情况并没有超出夏树的意料,部署在前沿观察哨的炮兵军官直接通过战地电话与后方的列车炮部队联系,引导他们向法军炮兵所在位置开火。在此过程中,因为没有随行步兵的掩护,德军战车在法军防线的铁丝网带停了下来,不断用战车炮轰击河渠对岸的法军火力点,为海军步兵们接下来的进攻预先扫清障碍。
点对点的炮火校射最具效率,离前线战场十多公里的列车炮开始覆盖法军野战炮兵所在区域,呼啸落下的重磅炮弹无需追求高准度的弹着点,哪怕打在百米范围之内,也能够中断法军炮兵的射击,迫使他们转移阵地,而随着重炮火力的持续覆盖,只要一发炮弹落在法军炮兵阵地,都有可能对火炮、弹药以及炮手造成直接性的毁伤。
趁己方列车炮压制住了法军的野战炮兵,第1海军步兵团的海军官兵投入了一场负重赛跑,他们手里拿着武器,身上背负子弹、手榴弹和工兵铲——重机枪组的士兵们扛着沉重的枪身、枪架,在死神的催赶下,他们穿过了危机四伏的开阔地带,紧跟着战车部队抵近铁丝网带。……章节内容结束……》
第13章 浴血夺桥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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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阳下,轻机枪手迪米尔…胡克的灰色军服已被汗水给打湿了,他嫌皮质的尖顶头盔太热,干脆把它摘下来挂在背后,并将袖子高高挽起,配上高大魁梧的身形,硬朗气质尽显。
铁路桥对岸的法军士兵,数量没有先前埋伏在这边河岸的多,但多数重机枪都部署在了对岸,法国人现在只需要死死封锁住桥面通道,便能有效阻挡德军突击部队的进攻。桥面上,两辆胡伯特…13缓缓向对岸推进,坐在战车里面的战斗乘员得到装甲的保护,但跟在战车后面的海军步兵们可没那么好运了。他们尽量紧贴着战车尾部,以避开对岸射来的枪弹。法军的机枪火力虽然相对集中地布置在对岸桥头,步枪手们却是沿河岸排开。随着德军战车离对岸桥头越来越近,离桥头较远的法军斜向开火,不断射杀战车后面的德国步兵。
看到前面的弟兄一个个倒下,胡克又怒又恨,他不断用点射回击法军步枪手,但这就像是厕所里拍苍蝇,感觉拍死了不少,可还是有很多在眼前转悠。
才一转眼的时间,胡克就已经打完了两个弹匣。因为对岸不时有枪弹射来,他和他的弹药手都趴在地上,尽量压低身形,然而在换弹匣的时候,弹药手不得不稍稍抬起头和身子,结果,第三个弹匣还没装好,对面飞来的子弹不偏不倚地射中了他的脑袋,红的白的瞬时溅了胡克一脸。
这个硕壮的汉子非但没被吓懵,反而像是受了伤的野兽,眼睛里简直能喷出火来,牙齿也咬得咯咯作响。他从阵亡的同伴手里捡起弹匣,单肘撑地,扭着上身将它装进弹匣座。在这期间,几发子弹从他身边擦过,他却视若无睹。换好弹匣,他用宽厚的肩膀紧抵枪托,照着对岸那些隐约露出顶边的蓝帽子一梭一梭地扫射!
与此同时,双枪射手费尔里希正带着他的步兵们沿铁路桥东侧的维修通道向对岸推进。比起走桥面的同伴,他们稍稍要幸运一些,因为维修通道的位置较低,河岸对面的法军士兵需要压低枪口才能打到这里,维修通道两侧的铁拦也替他们挡了不少子弹。饶是如此,费尔里希手下的士兵还是在不断减员,阵亡者往往闷声不吭,受伤者的哀嚎像刀子一样刺痛费尔里希的心,他恨不得一下子就能跳进法军的射击掩体,左右开弓,三下五除二地将那些法国士兵统统干掉,可现实是他只能跟着友邻班排的同伴小心翼翼地匍匐前进。
眼看离桥对岸还剩二十来米,费尔里希觉得似乎可以用一次快速突击冲过桥去,可就在这时,左前方的河岸接连打来精准而致命的子弹,他眼睁睁看着前面的步兵一个接着一个被击中,缓慢的推进完全停滞下来,别说是突击,自己的小命随时可能丢掉。
费尔里希想过自己会在这场战争中死去,死于炮火、机枪、刺刀种种,可真正到了面临死亡的时刻,心里却涌起了非常强烈的求生**——他刚刚才体验到取得战斗胜利的快意,后面还有一个接着一个的胜利荣誉等待他去摘去,他不想就这样死在这样一个莫名其妙的地方,而且是在连对手长什么样子都没有看到的情况下……所以,他努力搜寻着那个该死的法国枪手,并最终将目标锁定在了一丛墨绿色的灌木后面。没有片刻的迟疑,他飞快地抬起右手,单眼瞄准,打开这支毛瑟手枪的枪机保险,以一秒一发的速度打出五发子弹。
顷刻,那丛灌木枝叶一摇,子弹飞射而来,只差两厘米就把费尔里希给爆了头。
左侧脸颊顿时被子弹激起的碎屑割得辣辣生疼,但费尔里希完全顾不上这些,他右手稳稳握住枪,以同样的节奏再射五发子弹,然后飞快地将左手所持的毛瑟手枪交到右手,以相同的方式连射八枪,只留了两发子弹在枪里。费尔里希心里清楚,那名法国射手若是不死,以他的准头,自己就难逃一死了。
紧张窒息的气氛下,一分钟就像一年那样漫长。
费尔里希全神贯注地盯着那团灌木,在煎熬中等待着命运的宣判。后面的德军官兵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个厉害的法国射手,机枪子弹反复扫过那丛灌木及其周边位置。过了许久,那团灌木丛后面未再有子弹射出,但费尔里希仍不敢大意,他很谨慎地匍匐向前,挪到了一名阵亡的同伴身旁,以他的遗骸作为掩护,给打空了的那支毛瑟手枪装上子弹。
见来自左前方的致命威胁暂时消除了,费尔里希身后传来军官的催促,几名海军步兵连忙起身,只见他们拎着步枪,弓着身子,像猫一样迅敏地快跑几步,一听到对面响枪就马上匍倒,端枪瞄准射击一气呵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