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衣人一时不禁语塞,双目连转,嘿嘿一笑,道:“就算如此,老夫还可以等……”
暗中那人接话道:“等什么?等到天光大亮,是不是?”
黄衣人心中不由极为惊骇对方反应之快,冷哼一声道:
“既然知道,何不干脆自动地滚出来,老夫定当不为己甚,网开一面,放你一条生路!”
这语气,好像暗中那人一至天光大亮时分,便将成为“瓮中之鳖”,决难逃出他的手去一样。明明无可奈何对方,还要自吹自擂地说大话,放大气地吓唬人!暗中那人倏地嘿嘿一阵冷笑,笑得极尽讽刺之意。
黄衣人双眉微挑,沉声喝道:“你有什么好笑的,可是不信老夫……”
暗中那人道:“我笑你老小子吓唬人的本领很不差,可惜我不吃这一套,何况……”语音一顿即起,道:“须知夜间不怕你老小子的人,白天自是更不含糊你老小子,不信,我们便耗着等到天亮瞧瞧好了!”
这话不能说没有道理,但是黄衣人却有点不信邪,一声冷哼,道:“那么你现在何不现身出来和老夫各凭所学见个真章!”
暗中那人轻笑道:“夜间逗猴儿玩别有情趣,我还没有逗过瘾,老小子你想激将也没有用。”
黄衣人两度飞扑落空,已知对方轻功身法奇高,如果飞扑也是白费气力,只有徒然更增对方嘲笑之口实。
飞扑既是白费气力,“激将”又复无效,至此,黄衣人已感到无计可施,没有了“咒念”!
难道当真就这样干耗着等到天亮不成?
那如何能行,他还另有任务,岂能这样干耗下去!
他双眉暗皱,心下略一盘算,终于改变了心意,自找了下台的词,说道:“阁下,你若是号人物,便请报出名号,老夫……”
不待他说完,暗中那人已飞快地接口言道:“怎么,你老小子莫非有云英待嫁的大妹子,想和我攀个亲不成,可惜我……”
话未尽意,忽地哈哈一笑,倏然顿止。
“可惜我”怎样?虽未接说下去,但上面的两句话,已经够损了,依此推想,不用说,这“可惜我”以下的未出口之言定必更缺德了!
黄衣人今夜可真是倒了邪霉,走了背时运,生平第一回碰上这种嘴皮子“缺德”透顶之人,不禁气得浑身发抖,脸色铁青,满嘴钢牙咬锉,心中直把对方恨到极点,但却又无奈对方何!
他双眉挑而又垂,强压下心中似欲爆炸的怒火,冷声道:“老夫不愿和你多泡蘑菇,咱们后会有期!”
活落,弯腰探手抓起地上那个蒙脸黑衣汉子,便待腾身离去!
暗中那人突然扬声说道:“怎么,不想知道我是什么人,便要走了么?”
黄衣人冷哼道:“你既不敢现身露面和老夫见个真章,显然不是号人物,如此,老夫又何必与你一般见识,干耗下去做啥?”
好家伙,到底不愧是老江湖,心机深沉的脚色,抓到了机会,立刻连激带讥的,以牙还牙,报复一番!
可是暗中那人嘴皮虽然刻薄,性喜损人,但修养功夫却是极深,对黄衣人的讥讽之言,竟似听若未闻,毫不介意的嘻嘻一笑,道:“你老小子此刻突然要走,只怕是另有原因吧?”
黄衣人冷冷地道:“你以为有什么原因?”
暗中那人道:“另有任务待办,对不对?”
黄衣人不得不佩服对方,冷然一笑道:“就算是对又如何?”
暗中那人忽然发出令人惊疑之语地说道:“我不相信你老小子真的胆敢就此放心一走!”
黄衣人冷笑道:“老夫也不相信你有胆敢露出龟首来拦阻老夫!”
暗中那人道:“根本无须我拦阻,我有把握你老小子决不会走!”
话中有话,言下似乎有物。
黄衣人生性本极多疑,闻言心中不由疑念顿生,道:“这话有道理么?”
暗中那人道:“当然有道理。”
黄衣人道:“什么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