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怎样书写的呢?因为要祈求福祉,就算我是皇帝,也马虎不得。
只记得我写这三个字的时候,格外用力。手上千斤重似的。
那是:华鉴容。
我和竹珉出报恩寺的时候,他情绪极好。的
他笑着说:“皇兄,还好父亲尚可以听见。你听你听——琉璃塔的歌声。”
的
我听了。三百八十八颗金铃,每一颗在什么方向,我了然于胸。
但这孩子可不知道原委,他侧过耳朵,听到风里叮叮当当清脆的音色。
声声都是“记得,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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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庆前夕六个新番外之(六)
临江仙
午夜迢迢刻漏长,少年皇帝果然还没有就寝。
尚书令王榕跟着小宦官进了上书房。一盏琉璃灯恍若清冷,勾勒到皇帝的身上。奇妙的成了星之光晕。
数个月前苗疆起了风波,群臣与皇帝在此处商谈对策,坐听三更鼓。如今太平无事,皇帝还是在灯下孜孜不倦的翻阅典籍。
他清心寡欲,唯酷爱学习,甚至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月前群臣聚会,谈起皇帝的发奋劳神。大将军庞颢颇为粗俗的说:“全是废话!大人们与其劝万岁一个十七八岁的人早点上床,不如快给他张罗些美人儿有用。”
庞颢的话细细思来,歪打正着。于是群臣们纷纷上折请求广选天下淑女,劝说皇帝早日确定中宫,且广纳妃嫔。
折子上去,都给留中。于是大臣们搬出太上皇和已故圣父,联名上奏时只有王榕没有签名,他知道皇帝深藏不漏,心里必定有自己的打算。至今太上皇不对大婚发言,就是她信任自己的儿子可以安排妥当。
实际今夜王榕是为另外一件棘手的刑案而来……他叩首后,皇帝说了一声:“平身,赐座。”
王榕等待许久,皇帝没有一句问话。他的手心倒冒出汗来。他从眼角察看皇帝:他低头挥毫,貌似十分悠闲。灯下的仪容,旷世秀群。手指尖透着淡淡的红梅色,青黛的眉峰下,掩映微挑的绝美凤目。王榕心里叹惜:与公子少年时何其肖似。不由遐想故人,也不知道是酸楚,还是欣慰。
这时,听见皇帝清越的声音斩钉截铁说:“不行。”他的嗓音向来不大,吐字却特别清晰。王榕的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他是为人求情而来。本来他不愿意趟这浑水。但这回被刑部判处“斩监候”的贵族子弟是皇帝当年四个伴读之一。他的父亲会稽郡太守莫守道又是王榕早年就交往的好友。法不容情,王榕也是知道。但万没有想到,他还没有说,皇帝已经拒绝了。
王榕咬咬牙,缓缓说:“皇上,他虽然死有余辜,但他总是莫大人的独子。而且——是皇上小时候的伙伴……”
皇帝的凤瞳原似祥和的半开半阖,突然张开,透出一股坚定而狠厉的寒光。王榕不敢说下去了。
天子放下笔,嘴唇翘起一个冰凉的笑弧:“王榕,朕的伴读可以宽恕。那么将来朕的奶兄弟犯法如何?”
王榕的妻子松娘是皇帝的乳母,不久以前她刚被皇帝封为郡夫人。而且他们家的正堂,挂着皇帝亲手书写的“春晖”两字。
王榕的额头汗涔涔的,离开座位下拜说:“臣失言,皇上恕罪。”
皇帝沉默片刻,又说:“他案子里的别人都立斩,怎么就留下主犯斩监候?朕看应该斩立决。”他的语气不像动怒,揣测不出任何意思。
王榕哪里敢搭腔,只是再次磕了一个响头。后悔没有听老婆的话,白跑来触犯了龙鳞。松娘郑重其事的劝他说:“你真以为他和相王一模一样啊?他讨厌下面揣摩他的圣意。本来就没打算网开一面,你一去保准火上浇油。”
他心里忐忑,只听皇帝不咸不淡说:“没有旁的事就跪安吧。”
王榕立刻小心推出,出上书房的时候他最后看了皇帝一眼:他正继续写字,无丝毫变色。
竹珈手里的笔越来越慢。眼前浮现出一个虎头虎脑的小孩的脸孔。小时候纵然他定立差些,到底是名门出身。怎么堕落到这个地步?连王榕都来说情,案子的轰动是可想而知的。他恨不得亲手打那个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