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唐二人和上官柳,都受过罗开的恩惠,均想只要救得罗开,纵是赴汤蹈火,也是在所不惜。
随后听得怪婆婆叹道:“唉!其实这个方法,老太婆我极不大赞成,可是又无其他办法,若不一试,罗开这条小命实在难保!今趟这样做,可说是非不得已,只是对白姑娘你也实在……”
白瑞雪道:“罗开弟曾救过我妹子婉婷一命,对白家恩遇不浅,且又是婉婷的未来夫婿,也可算是一家人。况且小妹自修习”玄女相蚀大法“后,对男女间事,早便看得不甚重要了,今次实是以此法救人,并非用来害人。若能因此而救得罗开弟一命,也算是我一项功德,大家也不用为小妹介怀,只是不知道此法能否行得通而已。”
史通明道:“前时史某身受体毒之害,今日能虎口残生,也是多得白姑娘不惜牺牲自家名节,仗义解救。姑娘如此心明大义,且又舍身扶倾,实令史某衷心佩服,心折不已。”
史唐二人自白瑞雪为他们解去体毒,救回一命后,早就感激不尽。继后又被罗开从血燕门手中救出,脱离困禁。这几番相救之德,纵然粉身碎骨,也难报答深恩。史通明这句说话,实是二人肺腑之言。
白瑞雪微微一笑,道:“小女子实不敢当,若非本人练有”玄女相蚀大法“,相信一切都会改写过来了。”她稍顿一顿,移向曲依韵道:“依韵妹,我知你与上官柳的关系,今次这样做,姐姐我实在过意不去,要是依韵妹不愿意,便提出来好了,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曲依韵低声道:“姐姐请不要这样说,柳哥之事,瑞雪姐相信也很清楚。至今咱们二人,还没有机会报答一二,莫说是这样一件事,便是再危险万倍,我和柳哥也会义不容辞。”
上官柳道:“韵妹说得好,今日咱们所做的一切,全是为着救人,绝无半分色欲之念,这事是何等神圣。况且今次所救的人是罗开,咱们更是义不容辞。大家都是武林中人,江湖儿女,也不用再婆婆妈妈了。现在还是救人要紧,着实不能再耽搁下去,咱们三人,一切便听从白姑娘的吩咐是了。”
众人也知情况紧迫,便叫小金在罗开房里加上几扇大屏风,以作阻隔罗开的视线,还去了灯烛,使他无法看见白瑞雪与三人的情景。
幸好罗开神智昏沉,脑间终日浑浑噩噩,要不然以他一身雄浑的内力,且又有夜视之能,怎能瞒得了他。
当晚怪婆婆依然为他行功,助他催动体内的真气,并要罗开屏息凝气,驱除杂念,要全力施展“乾坤坎离大法”,吸取白瑞雪由三人身上得来的阳息。而白婉婷和董依依二人,便在罗开身旁守候相助。
罗开在众人引导下,施展大法吸取了几回,体内寒热之气,果然立即大减,方才的憋闷痛楚,也随之缓歇。他虽不知道白瑞雪用何方法为自己疗治,但己知此法可行,当下加紧催运内息。
如此过了两个多时辰,史唐二人和上官柳便是内力再高,终究是血肉之躯,又如何能耗无止竭的施为下去。
白瑞雪见着三人的情形,便即停顿下来。又知罗开虽未曾完全康服,但性命已是无碍。又想起罗开功力一旦恢复,以他耳目如此灵敏厉害,势必难以隐瞒下去。白瑞雪叫三人先行休息回气,待明日再为罗开医治。
众人看见罗开有了起色,无不愁郁尽消,解颐大喜。白婉婷和董依依更是满面生花,喜溢眉梢。当晚二人便待在罗开身边,细心照护。
晴空蔚篮,风急天高。
只见山道两旁,秋兰葳蕤,四下黄花似金,随着秋风,摇曳生姿。
一辆高蓬马车,沿着蜿蜓的山路望北而行。马车前后,有着十多名身穿红衣,外披黑貂短袄,腰悬长剑的女子护行。见她们均清一色骑着黑马,马鞍银线嵌边,辔鞅镂饰斐然,异常名贵。
这些女子年纪甚轻,且样貌娇美,以乎全是精挑筛选的人儿。
只见一行人个个衣履鲜明,队形齐整,气派磅礡。在这十多人当中,唯一的男性,便只有一个年轻的车夫。
巳未时分,这队人马来到一处小镇,镇上只有一条大街,商铺极少,远远有一家茶馆。说是茶馆,其实只是木棚盖成,放了几张板桌而已。
一行人走得累了,马车内传出一个女子声音:“大家休息一会再上路吧。”
镇上的人那曾见过这等气派的人马,个个看得眼睛发呆,还道这是什么达官贵人,豪门大族的人物道经此地。
来到木棚,众人一齐飘身下马,车帷徐徐掀起,即见一男一女走出马车。
原来这对男女并非谁人,男的竟是华山派长门萧长风,女的便是天熙官总管骆霜茹。只见二人神态亲密,双双来到一张木桌坐下,其如十二名天熙宫女弟子,另行分坐三桌。
而那个年轻马夫,正是天熙宫护法康定风,他自个儿坐在马车上,并没有走下来的意思。
小二端上茶水,众人点了一些点心,水饺、菜肉馅饼、油条等,都是一些南方乡间小食。
萧长风呷了一口热茶,朝骆霜茹道:“天熙宫果然宫规严谨,光看这甜鞋净袜,锦衣玉带,便可见一斑了。比之咱们华山派,一身箬帽芒鞋,与贵宫可差得远了,实是相形见绌。”
骆霜茹轻轻一笑:“萧掌门真会说话。没错,敝宫大多都是女子,有云:臼头花钿满面,不若徐妃半妆。便因为样丑,才要珠翠妆点,这正是金漆马桶,得个表面风光而已,又怎能与名不虚谓的华山派相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