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那我又有一点不明白了,既然你怀着如此目的,那为何又不做得更干脆些?你在各处埋下的火油等物我也有所了解,这些还不足以取那些各军主将的xìng命。你若是能再多用点心,或许就能借这把火彻底将那些人都烧死在洛阳了,那岂不更好?”
“如果这些人真个葬身此次的大火,那最终得利最大的不会是我,而是董卓。到那时,再想……就很是困难了。即便除掉一些人,也不是我希望看到的。若我的计划能够成功,想要把西凉之地彻底控于我手也得要一段不短的时rì,而这时我便希望看到中原之地也能有所纷争,这些各有野心的地方军阀人数越多,中原的战乱就会越大,这才能给我们以足够的时间来发展壮大自己的实力。所以这些人我其实是一个都不想伤的。”马越轻轻地道出了自己的根本目的,眼中隐隐闪烁着某种狂热的光芒。
来到这个乱世已经有三四年了,马越已开始有所转变。以往的他,只是想着如何能消弭即将到来的战乱灾祸,让百姓过上安乐rì子。可随着对当下天下大势的了解,马越却发现有些事情不是随便能改过来的,而他想要达到天下平定的目的,就必然要先有所破。
从他所知道的历史来看,已经没有什么比原来的历史对汉民族的伤害更沉重了。那么,他索xìng就放开了手脚来大干一场,把那些可能存在的敌人通通打倒,由他马越来重新创造一个不同的时代。或许那将是整个华夏民族重新立于世界之颠的起始。
贾诩当然不可能明白马越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但却也能理解他作出这个决定的原由和目的所在。他也在怔忡之后,感叹道:“想不到你竟把敌我双方都给算计进去了。不过,你就这么肯定,在事情做成之后,你能把西凉军给控制在自己手中?”
“我有五分以上的把握能做到。”马越一笑道,随即就看到贾诩一脸不信的模样。便又道:“走,咱们在这营地里走走吧,反正也睡不着,还是走走的好。”
“走走?”贾诩一怔,不明白马越为什么会提出这个请求,但他没有多问,而是点头应了一声,和马越并肩走入了帐与帐之间的蜿蜒小径之中。
因为当心会有关东联军的追兵从后赶来,又怕军中夜间出什么乱子,所以这西凉军的营地里总会留下百多名巡夜的兵卒。他们依着既定的路线机械地往返在一段不短的路上,神sè显得有些茫然。
的确,巡夜这种事情是最让人容易感到疲劳的,不光是因为时间的关系,更因为四下里都太安静了,让人忍不住也想要倒头大睡一场。当马越二人来到这么一队十余人的队伍跟前时,他们的状态便是如此的。
不过当他们看到营地里突然走来这么两个人时,还是猛地抖擞了一下jīng神,一齐举起了手中的长矛,喝道:“什么人……原来是马公子哪。”在看清楚来者是马越后,他们原来紧绷的神情和动作就放松了下来,手中长矛也落回了地上,他们更是纷纷叉手向马越行礼。
贾诩把这些看在眼里,心里便是一动:“想不到马仲凌在军中竟会如此得将士们的亲近和爱戴。”要知道在如此夜晚,便是一般将领遇到这些巡夜兵卒,后者也会以怀疑的态度来审视对方,但这些人见到马越却只有亲近之意,全无半点盘查的意思,这就很值得玩味了。
马越此时却也拱手还了一礼:“诸位将军都辛苦了。曹校尉,今rì是你当值么?我记得前两rì,你便曾有过当值巡夜的,怎的今rì却又是你辛苦?”
“咳,不要提了。还不是老周他突然拉了希,硬是央求着咱今夜待他一晚。毕竟是同乡好友,这都求到咱面前了,咱只好答应下这苦差了。公子可是想四处转转么?”那曹校尉苦笑着回答道,从他抱怨同僚的语气里,贾诩可以听出他与马越的关系还很不一般。
马越点头道:“这倒确实要辛苦曹校尉了。其他兄弟也都辛苦,你们都多jǐng醒着些,咱们大家才能安全不是。我呢,是晚上睡不着,瞧这里风景不错,所以和贾兄一道随意走走看看,就不打扰你们巡夜了。”
待他们离开之后,贾诩才一副若有所思地道:“你竟连这么个小小校尉的姓氏也能准确地叫出来?”
“不光是他,许多军中低级军官都与我交情不浅。”马越淡淡一笑。在西凉军中盘桓的两年时间里,马越除了看书和习武之外,更多的便是和这些底层的将士们打交道了。而身为董卓亲信谋士的他肯折节下交,这些底层将士自然是受宠若惊,两年下来,却已让马越获得了许多这样的人的尊重。
似乎是为了印证马越的话,他们一路行来,又陆续与其他五六队人马打了照面,这些人也都对马越很是恭敬。贾诩看得出来,这些人的恭敬之心都是发自真心,而不光是因为马越的身份。如此看来,马越在军中底层的声望是极其强大了。
“原来如此,怪不得你有这么大的把握,一旦事成就能将西凉军完全掌控在手,却是因为你已将底下军士都收入手中了。”贾诩不禁感叹了一声,对马越心思之深再次生出佩服之心来。
“大家都说千军易得一将难求。此话虽然不错,但那是对已经掌握了大军之人所说。而对我来说,名将虽然难求却还不是问题,只有千军才是关键。所以我更看重底下的将士,只要掌握住了他们,何愁军队不为我所用呢?”马越的话里也不无得意。
第188章 到长安
() 当董卓率西凉军从洛阳出发才六月出头,可等他们终于抵达长安城时,却已是六月的下旬了。两地相隔其实并不太远,之所以行动如此缓慢,还是因为担心关东联军会从后追杀之故。所以大军每行二三十里就会安下营来,加以防范,随后又派出斥候留心身后的情况。
直到前几rì确信关东联军的确留在了洛阳没有再动,而且还因一场大火而损失惨重之后,他们才加紧了西去的步伐,终于在六月二十四rì抵达了曾经大汉王朝的都城——长安。
马越曾路过长安,在与董卓一起出兵进洛阳时,便远远地看过几眼这座曾经的都城。而今rì却是近身去欣赏这古都了,这一看,便让马越瞧出了长安与洛阳截然不同的神韵来。
两者都曾是都城,所以这雍容的气度皆是一般无二,但相对来说,长安城却显得更大气和古朴一些,而洛阳则更加的华贵。当然,这或许是与这两处城池眼下的地位有着关系,现在大汉的都城毕竟是洛阳,所以长安就显得有些破败了,更象一位已经退隐田原,但曾经却风光无限的老者一般。
正当马越欣赏着这里与洛阳不同的风情时,城门处却突然奔出了数队人马,一见董卓后,便全都拜倒,口中叫道:“下官(末将)迎接来迟,还请太师恕罪。”却是先于他们抵达长安城的人接到消息后前来迎接了。
这些人中,既有董卓西凉军中的将领如郭氾者,也有朝中大臣,王允这样的大人物也赫然在列。不过无论他们以往是什么身份,现在当着董卓的面,却不得不装出一副小心逢迎的模样,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这一次把天子和都城迁来长安虽然是无奈之举,却也一下奠定了董卓的绝对地位。那些朝臣之前在洛阳或许还仗着自己在那里的人脉关系敢与董卓暗中较量一番,但来到长安,这个离董卓老巢凉州更近的所在,却也不得不夹起尾巴做人了。何况现在他们也已清楚董卓是一个多么霸道的人物了,袁家数十口人,以及其他反对迁都者的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