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为什么?塞西莉,你能否认——”
“为什么?”她很烦躁地看着他,“因为不这样我就会发疯!想一想我从小就在这里,这么多年,你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滋味吗?!”
“你之所以有另外一种看法,是因为那是你母亲经常那样告诉你。”他很认真地看着她说,“我说得对吗?”
她撅着嘴,没吱声,她的沉默告诉得汶他说对了。
他大笑着说:“从什么时候起,你开始按你母亲说的去做的?”
塞西莉不安地看着他,眼睛里闪着一种很难说清的光。“在这方面,我仅仅简单地按妈妈说的做,从未想过什么。得汶,我还是个小女孩儿的时候,我被可怕的、恐怖的噩梦惊醒时,我不得不相信妈妈对我说的,那哭声只是风在叫,走廊中的影子老房子中都有。当她说这里没有什么会伤害我时,我也相信。现在我不能不相信。”
说完,她推开她的碗,上楼去了。
他不知道哪里惹恼了她,但他需要有人进一步证实他所看到的和听到的事情。早饭后,他在图书室碰到格兰德欧夫人,他奇+書*網决定直接问她。
“你是一个有决心的年轻人。”听完他的描述,她说。她今天穿着一身朴素的黑衣服,长长的脖子上挂着一串珍珠项链。手里拿着三本旧书:一本是马克·吐温的《哈克贝利·费恩历险记》,其他两本看不清是什么书。图书室散发着霉味和尘土的气息,但是藏书却很多,往往都会使他轻松,但此时,他既感觉不到轻松,也感觉不到的它们的艺术魅力。这都是因为他的心思不在此,他已决心查明这里有什么瞒着他。
“我相信我看见了灯光,并且是两次。”他坚持说。
“好了,我会查一查的,”她懒洋洋地翻着书,用一种很厌烦的口气说,“也许是一些老的电器设备短暂地被接通,那里的线路已经近五十年没有更新了。”她合上书,“我得谢谢你,得汶,你从另一方面提醒了我们,那里存在着潜在的火灾的危险。”
这就是她的回答,现在他只能接受。
“顺便问一句,得汶,”她冷漠地说,“我和亚历山大谈过,他说你袭击过他。”
“不,我——”
“你不必解释。我明白这孩子的想法。但我希望你和他能成为朋友。记住,我希望你给他做个好表率。”她把《海克·芬》递给他。
“给,你带给他好吗?我告诉他我要送他几本书看看。在决定他受什么学校教育以前,我希望能把他的注意力从电视上引开。”
她走出了图书室。他只能摇头叹息,又没什么收获,但他还是迈着沉重的脚步来到楼上,也许他能从那孩子身上得到点儿什么。他又在游戏室找到了他,他正在用手托着下巴坐在电视前,看那个面容丑陋的小丑表演。“在这个节目中又看到了什么?”得汶问。
亚历山大没有理他,欠了欠身从他手里接过书,电视上马哲·缪吉克还在比较字母“M”和“N”:“听起来它们几乎一样。”那小丑用刺耳的声音说。
“是重播吗?”得汶问。
亚历山大微笑着关掉电视,“如果你想出去玩的话,我可以不看电视。”他说。
得汶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你想和我出去玩?”
“是的,为什么不呢?”
得汶咧开嘴笑了,“你似乎和昨天完全不一样了。”
“嘿,我需要一个哥哥,”他微笑着,“你不认为我们会成为朋友吗?”
得汶仔细地审视着他。
那孩子哈哈大笑。“我要改变我是个粗暴的孩子的形象。”他眼中有一些东西在闪,是挑战,是蔑视,还是有什么秘密?这些得汶在第一天曾看见过。
“我想你会喜欢那本书的,”得汶指着《海克·芬》说。“我像你这么大时就喜欢看。”
亚历山大又咧开嘴笑了,“我不能想像你这么大时是什么样子。”“唔,”得汶说,“我是。”
“你也像我这样陷入困境吗?”
得汶谨慎地回答:“唔,我也有些麻烦。”
“像什么?”
“我们那儿的教堂墓地旁边有个走廊,有时我和我的朋友们到那里去玩,因为走廊已经很旧了,并且砖都松动了,屋檐下还有蝙蝠,我们不应到那里去玩。但是,我们每个人又都喜欢去那儿。有一次一个牧师走出来看见我和我的朋友苏在那儿——”
“你们在干什么?怎么样?”
“没干什么,”得汶为这孩子的猜测吃了一惊,“我们只是在聊天。”亚历山大带有深意地咧开嘴笑了,“我敢打赌你们只在聊天。”
“是的,”得汶感到声音比预想的要刺耳。“我们只在聊天,并且从一个管子里挤出吸血鬼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