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头靠向墙,出神地望着窗外,直到一声清脆的玉石落地碎裂声,将她从魂游太虚中拉回。
她低头看着碎裂一地的玉石,原本雕刻精致、青翠的玉牌就这么没了。
心疼的蹲下身,一片片捡起,放在手心里。
还记得收到这块玉牌时,她有多高兴。
梅形的玉牌,上头雕了吕本噗的诗,就爱梅如她来说,是一样最特别、也最有心的礼物。
何况还是她爱的人所送的,她更是把它当成宝,天天戴在身上,时时拿在手中把玩。
如今,玉牌碎了,是否也同样代表着一颗心也跟着破碎?
原以为预先知道他有很多女人爱,她就能接受和多个女人共享他的事实。
但没想到当正直遇到其他的女人时,她的意志竟变得如此薄弱,那么容易就被别人伤害。
他早已不是三年前后他了,不是那个幽默风趣的南宫炀,现在的南宫炀因为年龄递增,意识到更多仇恨,如今已被仇恨彻彻底底的征服了。
当年是她自己软弱,要逃避、要放弃的,如今就不该恨谁,更不该怨什么,因为一切皆是她选择的不是吗?
那么她是否能像现在这样,一个人好好的过,不算没有他也无所谓?
“听说你今天和采逸照过面了?”
井初莲闻声抬起头,看着英俊非凡的南宫炀,她在心底对先前的问题做了答案。
不行。
除去他的无情,只要每见他一次,她的爱就更深一层。那名女子叫采逸吗?
她点点头,南宫炀举止似乎有些怪异。
他撩长袍在上等红衫制成的椅子上坐下,替自己倒了杯水。
觉得她如何?“
“很美。”他太过分了!当真以为她的心是空的吗?不会为了他这等话而伤心欲绝吗?
“你们谈了些什么?”他仰头喝尽杯里的茶水。
她淡淡地回道:“谈你和她比较适合,你们很相配。”南宫炀闻言,发誓一定要宰了采逸那丫头!
“你们凭什么谈论我和谁比较相与?怎么,那么快就对我这个相公生腻了?”他咬牙切齿,脸色极不好。
“但那是事实不是吗?你的女人我走了过来,向我宣告她对你的主权,告诉我你有多爱她,请问我该做何反应?”太残忍了!井初莲闭上眼深呼吸后又睁开。“难道要我打她一巴掌,告诉她,她的行为是在抢我的丈夫?”
听见这样的话,南宫炀心里其实很高兴,可是碍于他之前对她的种种行为,还有排在爱情之前的仇恨,他忍下了,仍旧装出一副讨厌她的脸。
“或许你正高兴有人可以接收你为人妻该尽的义务。”这下子,她连唇色都泛白了。
“你真这么以为?”她头一次失礼地哭喊。“你以为我真的不爱你吗?你以为我的心真是铁钉的,永远都不会被你所伤?”她站起身,放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拳。
听见她这番话他好兴奋,恨不得冲上前去拥住她。
但失去双亲的仇恨随即又涌上心头,他脸色更加难看,在感情与仇恨之间挣扎。
“你错了!早在你不让我怀有你的孩子时,我的心就被你伤得碎了一地,就连仅剩的自尊都在今天被你的女人给毁了——”
她的话没有说完便冲了出去。
而他仍在咀嚼着她话里的意思,当见到碎了一地的玉牌,他震撼住,几乎无法呼吸。
看着形已不成形、诗已不是诗的玉石,这才回过神来,发现她的话里多了份模糊的绝望。
他害怕地跟着追出去。
她究竟在做什么!不是说好不再被他所伤,不再为他心动,为什么如今心会痛得像快要死掉?
井初莲脸上毫无血色,抚胸无力地跪在地上,上半身趴在井边喘息。
“南宫炀……”她咬着唇,任泪水奔波,滴入井里,和井水融合。
她觉得自己很痛苦……痛苦……
现在才知道,如果他的心永远不在她身上,她根本无法接受。
原以为自己够坚强,现在看来,她脆弱得比一只蚂蚁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