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对方下了楼,跟着对方换了鞋,跟着对方出了门,往跟着对方小区外走,看样子是要真的出去了,这个时候时清雨这才有点急了,但面上还是一派淡漠,只是语速快了些,“——你要出去?”
关南衣步子没停。
“我送你…”时清雨闷闷道。
关南衣还是没说话。
时清雨快走了两步,又道,“这里……附近没有公交车,打车难。”
关南衣这下终于停住了,回过身对时清雨冷声道,“那又怎么呢?我关南衣比今天更狼狈的时候又不是没有过。”
时清雨顿住了:“……”
看着时清雨闷着不说话,关南衣却笑了,但笑意未入眼,让人看着心里不大舒服。
“怎么?还想把我留下不成?你以为你谁?随便一句喜欢就能把人哄得团团转吗?”关南衣讽嘲道,“你该不是还以为我喜欢你吧?!”
她俩站在时清雨那栋别墅单元前的小道上对峙着,很久以前的那个夜晚她们也曾这样对峙过,那一次是关南衣服的软,她说“我坐了牢,你就满意了吗?”
见后者不语,她又道,“好,那我坐。”
于是她便放弃了自己四年半的自由,在那不见天日的方寸间学着遗忘一个人。
而四年半后的今天,却是时清雨服了软,良久,关南衣才听见时清雨回答道,“不是随便。”
“……”
关南衣盯着时清雨,面色很不好,怕是下一刻就要扑过去咬人了,“你他妈是不是语言有障碍?”
说话能不能别像个高冷的御姐一样,说一半留一半的,就跟拉屎一样让人难受的慌。
时清雨面色微迟疑,不知道要怎么解释。
关南衣却不耐烦了:“行了滚吧,你爱怎样就怎样,爱随便就随便的,关老子屁事——”
“——喜欢你不是随便的事!”结果她的话还没有说完,时清雨却倏然大声地打断了她的话道。
关南衣:“……”
关南衣的:“???”
她:“…你说什么?”
其实以时清雨的性子像现在这样在外与人争论已是罕见了,更莫说指望她还能说出什么那会像在房间里说过的话来,她素来面薄,可对着关南衣这个人时她又一次次的下放了自己的底线。
所以下一个秒间里,还没等关南衣问她她刚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时,她又认真道:“我说喜欢你不是随便的事。”
这回声音还提高了两度,也顾不让会不会被邻里听见了,甚至也来不及想这么大声跟人说话是否太过冒犯了,她大概是以往三十多年冷静过了头,这一刻里才会像个丢了心爱东西急着要寻回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