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还有谁能有这么高明的武功呢?”
楚合欢大声道:“当然有,否则我已死了!”
“谁?”
李红日抬头,目光炯炯地盯着她。
“钱、麻、子!”
楚合欢一字一字地喊了起来,自豪地扬起了下颏,好像是在叫一个至亲至近的人的名字。
李红日一下跳了起来,他没法不吃惊:
“钱麻子?合欢梳?”
“不错,合欢梳钱麻子!”
钱麻子在所有的故事里,总是和合欢梳连在一起的。
钱麻子就是合欢梳,合欢梳就是钱麻子。
虽然钱麻子已不再提起有关合欢梳的一切,但人们还是要这么说。
李红日惊问道:“难道他真的还活着?”
楚合欢恶狠狠地叫道:“不错!”
李红日又沉默了。楚合欢也走到窗边看夜景去了。
许久,李红日才冷笑道:“这么说,是你和钱麻子杀死了顾晓天?”
“是他自己杀死了自己!”
楚合欢有些不太喜爱面前这个李红日了。梦中的李红日,应该是通情达理的,决不会如此强辞夺理。
李红日在点头:“话虽可以这么说,但无可否认的是,晓天的确是死在你们手下。或者说,他是因你们而死。”
楚合欢简直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李红日怎么会说出这种话呢?
“你居然为他辩护?他是用暗器之王杀我的,结果他自己死了,那是他罪有应得!”
李红日沉声道:“晓天是个很懂事、很认真、很讲道义的人,是个好人。我从小就认识他,他的性格我最清楚。他外表虽有些大大咧咧,但内心却是侠骨柔肠。他如果想杀什么人,就一定有他正当的理由。”
楚合欢气极了:“也就是说,你们武林四大公子杀的人,都是坏人?”
李红日正色道:“这一点我可以用人格担保。”
楚合欢怒极而笑:“即使他用最歹毒的暗器,用群殴、用喷火筒,也都可以说是惩恶扬善而不择手段,是吧?”
李红日一呆,但马上答道:“不错,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是一种对付坏人的好办法。楚姑娘的‘风雷’,难道不也是一种极其歹毒的兵器吗?”
楚合欢气得连说:“好、好,很好……”
除了说很好,她实在再也找不出什么话来说了。
遇到一个自以为是的人,而那人又已有了先入之见,你无论说什么,也无法令他改变想法。
李红日就是这么一个人,至少楚合欢现在这么认为。
她实在是对他很失望,实在是很想在他英俊坦诚却又傲慢固执的脸上狠狠扎上几刀。
李红日静静地看着气呼呼的楚合欢,显得很沉得住气。
楚合欢终于发作了:“你究竟想怎么样?替顾晓天报仇么?那么你就该去找指使他行凶的人。有个神秘组织绑架了顾晓天的母亲和妹妹,迫他杀人!”
李红日慢悠悠地道:“我听过各种各样的谎话,但实在以你的谎话最出色、最像真话。我见过各种各样说谎的人,但实在是以楚姑娘你最杰出,最像个无辜的人。”
楚合欢尖叫起来:“我从来没见过像你李红日这么自以为是、刚愎自用的糊涂虫!”
李红日还是那副不愠不火的样子:“你说错了。我并不自以为是、刚愎自用。我只是个有主见的人,真诚的人,重视友谊的人。我不愿看见我的朋友被人杀死,我不愿听见凶手说谎,当然更不愿意上当。”
楚合欢实在没辙了,只好说出了心里话:“你在这里呆久了,钱麻子一回来,你还要不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