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劲搬了张小凳在生着了火的小炭炉边坐下,一边摇着扇子烧炭炉,一边问道:
“你搬家就搬家呗,跟我罗七八嗦的干嘛?咱村儿虽然青壮大部分都去城里打工了,但是留下来的壮劳力也不算少,就你搬家的拿点东西,他们一人一件垫起来就走,也用不着我去给你去当搬运工吧?再说了,你不也说搬家至少还要好几天么?你今天这么急着跟我说啥?”
听到张劲开口,重新把话题扯回正轨,刘老头儿也不再不咸不淡的胡扯,而是在张劲的旁边就势蹲了下来,露出有些讪讪的表情。
已经对这老头儿颇为熟悉的张劲知道,这种笑容只有这老头儿求人的时候,或是觉着心中觉着抱歉的时候,才会露出。
就如当初这老头儿孤身登门向自己求医的时候。就如上次因为他儿子的事儿,被自己扫地出门后又回小院再次相见的时候。还有前段时间,要到自己这儿用劳动换饭吃的时候,这老头儿就是这种表情。
这老头儿当官几十年,硬气惯了,从来不求人,也不做啥亏心事。所以,对于拉下脸来矮人一截,很不习惯。
每次拉下脸来求人、抱歉,就会像现在一样,讪讪然跟便秘了一样混不自在。
于是,看懂老头儿这表情背后含义的张劲,立马jǐng醒了,面带jǐng惕的说:
“我说老刘头儿,你该不是又有啥为难的事儿要我帮忙吧?有啥事儿你就说,虽然到底咱帮不帮你不一定,但是你可以先说来听听!”
见到张劲一副提防贼人的架势看着自己,刘老头知道自己不专业的掩饰被看穿了,于是苦笑的两手一摊后,干脆光棍的坦然道:
“既然你也看出来了,那我也就不绕弯子,直说了吧。这我马上不是要搬新家了么?按照规矩,乔迁之喜可是要好好cāo办一下的。
一是为新房聚聚人气;二是为了和邻里街坊认识一下,打好关系;三嘛,我老头儿也借着机会热闹热闹。
你不是大厨么?而且我这次请的主要都是咱村儿的乡亲,在我认识的人里,你做这红案绝对是最合适的。所以,我这不就来找你了么!
你要是同意帮忙呢,那我这事儿就托付给你了。
怎么cāo办咱俩现在就商量商量。等过会儿咱俩合计的差不多了,正好借着你进城这功夫,咱顺便就把需要买的东西买了!也免得到时候还要再折腾一趟,再费那二遍劲!”
听刘老头儿这么说,好热闹好请的张劲,倒是没有反对意见,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下来。
接着说道‘怎么办’的问题,张劲低头沉吟了一下后,抬起头来问道:
“既然是请咱村儿的邻里乡亲们,那你让咱帮你掌勺自然没问题。不过,你老头儿得先告诉我,打算为了这事儿花多少钱?事先声明啊,要是抠抠搜搜的就肯掏仨瓜俩枣的,咱老劲可不干,咱丢不起那个人!”
刘老爷子可不是个小气的人。所以,对于张劲的这个问题,刘老爷子回答的很爽快,一副财大气粗的架势拍着干瘦的胸脯说:
“你就尽管看着办,怎么热闹怎么来。老头儿我虽然不是啥有钱人,但棺材本儿的继续还是有一点的。
再说了,钱是王八蛋,反正老头儿我也活不了多少年,等眼睛一闭后一个子儿都带不走。所以,你就别cāo心钱的事儿!也不用想着怎么节约。”
听刘老爷子说的话这么敞亮,张劲也乐了,痛快的说:
“你要是这么说的话,那就好办了!既然你个外乡人想要到咱村儿定居,要跟村里乡亲们拉好关系,那就干脆,在你新院子里摆上十桌流水席,宴三天。三天里,每天中、晚两顿,谁来吃都行!你看怎么样?”
“行,就这么定了!”
对于张劲的这个可能最破财的建议,刘老爷子很四海的毫无异议、全盘通过。
“定好rì子了么?”
“我看了黄历,大后天就不错,你觉着呢?”
“行,反正准备啥的也方便,都随你!”
定好了rì子,又初步议了个简略的章程出来后,紧接着张劲就一副总指挥的架势,抓着刘老爷子指使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