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件新鲜事,就是在更复杂的情况下,伊斯克拉也从不允许自己出言不逊,但是这一回,为了一句无足轻重的批评,却忽然发作起来了。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山” ①(像:①伊斯克拉(искра)与“火花”、“星星之火”是同一个字。“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为奥多耶夫斯基《答普希金》一诗中的诗句,此处系奥斯塔普丘克一语双关的俏皮活,指“伊斯克拉发了火”。)奥斯塔普丘克说的声音很大。
莲娜瞪了他一眼,他即刻蔫了。伊斯克拉坐在那儿,耷拉着脑袋。瓦莲金娜·安德罗诺夫娜权衡了一下课堂形势。
“接着上课,”她平静地说,“蓝德斯,你总是转来转去,想必知道得很多。那么你就说说吧……”
伊斯克拉啪的一声掀开桌盖,猛地站了起来:“瓦莲金娜·安德罗诺夫娜,请允许我出去。”
“你怎么了?有病吗?”
“是的,我不舒服。不舒服!”
没得到允许,她就从教室跑了出去。谁也没有做声。阿尔乔姆站了起来。
“坐下,舍费尔。你不可能陪波利亚科娃到她要去的那个地方。”
这句笑话没有引起任何反响,教室里依旧鸦雀无声。
阿尔乔姆踌躇了一会儿,低着头坐下了。
就在这时,博科娃站了起来:“我可以陪她去。”
“出什么事了?”瓦莲金娜·安德罗诺夫娜提高嗓门说,“不行,你们得讲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你们是串通好的,是不是?”
“我的朋友身体不舒服,”莲娜大声说,“请您允许我去陪她,即使您不允许我也要去。”
瓦莲金娜·安德罗诺夫娜不知所措地向全班扫了一眼,只见同学们全在看着她,但是目光中没有任何看热闹的意思,也不是等着她采取措施,却好象是在警告:只要她的做法有点差错,全班同学一定会干脆站起来走个精光,留下的也许只有沃维克·赫拉莫夫一个人。
‘哪就去吧,”她很不高明地掩饰着心头的气恼说,“一个个都变得神经过敏,不嫌早了点吗?”
莲娜出去了。在下课之前她和伊斯克拉一直都没有露面。可是下课铃刚一响,博科娃就飞奔进教室。
“谢尔吉诺娃·薇拉,站到咱们那个厕所门口去,不要放任何人进去。科瓦连科,跟我来。”
蒙在鼓里的济娜被莲娜押往女厕所,这时,厕所门口已经由九年二班个头儿最大、最泼辣的女生把守住了。伊斯克拉在窗户旁边站着。
“念吧,大点声。别担心,莲娜全知道。”
“这是谁写的字条?”
女友们目光冷峻,济娜不吭声了。她接过字条,按照吩咐大声念道:“据说,昨天夜里民警局逮捕了维卡的父亲……”她抬起眼皮嗫嗫嚅嚅地说,“这不是我说的。”
“哪么是谁?”
“天呀,真的不是我嘛!”济娜绝望地喊叫起来,“我以共青团的名誉保证,姑娘们。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
“那么是谁?”伊斯克拉追问道,“如果不是你,那么是谁?”
济娜神情沮丧,不言语了。
“我这就狠狠地教训教训她!”莲娜嚷嚷着,“她是个叛徒,是该死的犹大!”
“等一等。”伊斯克拉眼睛一直盯着济娜,“我问你,科瓦连科,除了你,谁还会多嘴多舌?你还不吱声?”
“啈,我这就收拾她!”莲娜抡起握紧的拳头。
“不,我们不揍她,”伊斯克拉严肃地说,“我们要告诉大家,告诉全校同学,她是怎样一个人。她不是女人,她是一个中性人,我们就这样说。我们要宣布同她绝交,让她伤心得上吊自尽。”
不时有人在撞厕所的门,不过暂时都被高大魁梧的薇拉挡在了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