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朝着站在他身边像是木头人一样纹丝不动的魏长命,“官家应该给你了你密旨,万一我出了什么事情,便让韩御史出使北朝,商议和谈之事对吧?”
傅老大人此言一出,魏长命瞬间破了功。
他瞪大的眼睛即刻出卖了他,在场的人除了吴江一下子就看明白了被傅老大人说中了。
傅老大人见状,轻轻一笑,捋了捋自己的山羊胡须,“老夫就知晓是这么回事。我们君臣多年,我就知晓他这人生性多疑,在整个朝堂之上,能让他信任的人没有几个。”
“他让我做主使,却没有给你安排任何差事,就是知晓你我秉性。”
“我诸事不管,你必会强势插手。若是和谈成功了,你有功劳在;若是失败了,那骂名也有我担着。”
“官家一直都是矛盾的人,他想让你立功,甚至想要护着你不让你吃亏。”
“可是韩时宴,他又提防着你,小功可有大功不行。这朝堂之上不能同时出现几位姓韩的高位之人。你想要当御史,官家同韩家应该同时都松了一口气吧?”
韩时宴并未出言反驳,他只是认真的看着傅老大人。
“无所谓,韩某只想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至于旁人……尤其是傅大人这样的人怎么想,根本就毫不在意。”
傅老大人一梗,他自嘲地笑了笑,神色愈发的复杂了起来。
营帐中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回过神来的魏长命在怀中摸了摸,摸出了一个卷轴来,他挠了挠自己的头,“傅大人,这圣旨说您死了,韩御史才能继任……”
傅老大人瞧着魏长命,又好气又好笑,当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现在的年轻人怎么一个赛一个的讨人嫌啊!
“那老夫现在去死一死?”
魏长命没有接话,但他的表情明显在说,也不是不行,这样他就可以掏出圣旨来了!
傅老大人气了个倒仰,他摸了摸自己的心口,只恨不得掏出一把药来!
“你若是真怕死,现在就更加不应该回汴京去。徐逸死了,鲁国公府同皇城司肯定要打起来,你现在回去风暴中心,一个不慎就会被撕成碎片。”
“我是御史,不需要立什么功,只需要履行言官职责便可。”
“你像方才那般打起精神来就看得过眼,若做得不好,韩某会及时骂你的。”
傅老大人一愣,神色柔和了几分,他摇了摇头,又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我回汴京去,就是要让鲁国公府同皇城司打不起来的。如今大雍腹背受敌,后方不能再乱了。”
“我精力不济,在告老还乡之前,大约只能做这最后的一件事了。”
顾甚微一时之间有些难以形容自己的心情。
傅老大人看上去心意已决。
她眸光一动直接问道,“方才我瞧傅大人看那驱蛇人眼神不对,您可是认得她?”
傅老大人诧异的看了过来,他迟疑了片刻,还是说道,“她是景姑,从前我在东宫见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