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没有。发现罪行的女仆没有进屋。她一看到那些血就叫了保安,然后昏了过去。那个保安队长是个退役警察,你记得吧?他知道规矩。我们显然更没有动任何东西。我给你的照片完全是我们刚发现那房间时的样子。”
“哦,弗罗本。请原谅,我应当对此毫不怀疑才是。”
“有什么线索吗?”
“我不知道,我希望如此。我必须复查一个细节,但是不一定有把握。只有一件事……”电话那头沉默了,弗罗本耐心地等着下文。
“你记得在吉田的录像带收藏中,有密纹唱片吗?”
“我能肯定地说没有。我能这么确定,原因是我一个参加调查的手下跟我提到过,那里有台密纹唱片播放机,收藏品里却只有CD。他对这一点感到很奇怪。”
“太好了,弗罗本。这个消息对我太重要了!”
“没什么。如果你需要,我随时愿意效劳。”
“多谢,弗罗本。你真是个好朋友。”
他挂上电话,思索了一分钟。现在是看看这个混蛋有没有露出一丝小小的破绽的时候了,这是案件开始以来的第一个机会。或者,就是他自己犯了个大错误。
他打开桌子抽屉。里面是吉田的本特利轿车里找到的那盘录像带的副本。他知道于勒把它和录音带一起放在那里。他把录像带拿出来,塞进播放机。然后他打开机器,按下播放键。
屏幕上闪出彩条,那个过程又开始了。哪怕他活上100年,每天看到这录像一次,他都还会禁不住浑身哆嗦。他看着黑衣人挥舞匕首,觉得喉头堵了块东西,胃抽搐得发紧。他感到一阵愤怒,这愤怒只有在他亲手抓到凶手后才可能平息。
到了,差不多到了……他忍不住想按下快进键,又担心这样会错过那个细节。录像终于播到他等待的那个地方。他暗暗发出一声欢呼。
没错,没错,没错……
他按了暂停。它非常不起眼,几乎看不出是什么,他有点担心它可能又是一个错误的线索。但是它明明确确出现在他眼前,他觉得值得试试看能否从中得到什么收获。这个细节微不足道,似乎没什么价值,但是这是目前他们唯一的希望。
他仔细地打量着面前屏幕上的形象。杀手的动作凝固着,他正把匕首戳向艾伦·吉田。受害者正惊恐万状地瞪着他,手脚都被电线绑住,嘴被胶带封着。他脸上充满痛苦恐惧的表情。弗兰克觉得仿佛每次看这个录像,这个人就又死了一遍似的。不过鉴于他的那些恶行,其实这样的命运对他也算罪有应得。
突然门开了,摩莱利走了进来。他发现弗兰克在屋里,便默默地站在门口。弗兰克发现他并不是感到意外,而是表现得有点尴尬。他对警长的不安感到抱歉。
“摩莱利,你好。”他问候道,“我突然闯进来,真抱歉。不过我来的时候这里没人,我想立刻核实一件事情。”
“不不,没关系。您要是想找警察总监于勒的话,他正在开会。在楼下的大会议室。头头们也都在那里。”
弗兰克感觉事情有点不对劲。要是这是一场关于调查工作的会议,他们应该通知他。
他把这和杜威特·达尔海姆几乎是偷偷摸摸的来访做了个比较。公国当局显然是从另一种角度来看问题的。现在美国政府也介入了,他在这里的身份就不再只是出于私人关系、君子协定,而是一个官方身份。
弗兰克耸了耸肩。他根本无意卷入外交关系。他对此毫无兴趣。他只想抓住凶手,把他关进监狱,永远不让他再出来祸害人间。至于破案的荣誉归谁,让那些操心这种事的人决定好了。
“我下楼去了,你来吗?”摩莱利从尴尬中回过神来问道。
“你觉得我应该去吗?”
“我知道他们给您打了两次电话,但是都占线。”
这很有可能。当时他可能正在电话上和库柏长谈,然后达尔海姆来访时他又掐掉了手机。本来他用手机也不多。它几乎总是收在圣罗马公园的公寓里的抽屉中。
弗兰克从桌边站起,收拾起照片,把录像带从机器里取出。他把它们塞进口袋。“我们可以下楼放这盘录像吗?”
“没问题,那里有设备。”
他们一起走出办公室,无言地沿着走廊走去,下了楼。弗兰克的脸上毫无表情。他们下了一层楼,沿着走廊走到右手最后一扇门。摩莱利停下来敲敲门。
“请进。”里面有人回答。
大大的房间刷成深浅交间的灰色。屋里有张长长的长方形桌子,几个人围坐在周围。尼古拉斯·于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