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工只是继续踩着油门,可能是在表示感激。摩莱利和弗罗本激动地交谈时,弗兰克看了看屏幕,红点闪烁起来。
“这是什么意思?”
特工头也不回地回答,“他在打电话。”
“我们能听到吗?”
“这台设备不行。它只能锁定信号位置。”
“没关系,只要知道那狗娘养的在哪里就行。”
他们沿路飞速行驶,速度足以令任何赛车冠军妒忌。赛车司机——弗兰克觉得这个绰号正合适他——以一种显然纯属天赋的才能流畅地开着火球般的汽车在车流中穿行。
“弗罗本想知道在哪里……”
“他走上了卡西尼路……现在他停下了。他又打了一个电话。”
广场入口处有个小小的交通堵塞,拉克瓦一掉头,绕着滑过它,然后又开上卡西尼路,好像他在参加一级方程式赛车的选拔似的。屏幕前的特工告诉他方向,摩莱利又把它们转告尼斯警察。
“在这里朝左转,开到伊曼纽尔·菲里帕街。”
“伊曼纽尔·菲里帕街,”摩莱利的声音重复道。
“现在朝右上加提耶路。”
“加提耶路,”摩莱利鹦鹉学舌。
他们朝右猛一拐,几乎只有两个轮子着地。开到街一侧停满汽车的短街尽头时,一些警车已经停在了色加瑞路的十字路口。穿制服的警察在离警车有几码远的地方站成一圈。他们中一个正走回汽车,边把枪塞回枪套。他们停下车,跳了出来,闪电般赶到警察边。弗罗本看到他们,冲弗兰克摊开双手,带着刚踩上一堆狗屎似的表情。
警察中间站着一个小男孩,大概12岁,穿了件红色T恤,一条耷拉到膝盖的裤子,脚上套着耐克鞋。他手里抓着一个手机。他逐个看看警察,一点也不害怕。他突然咧嘴笑了,露出一口七零八落的牙齿,激动地感叹,“我的天呐!酷!”
52
哈德逊·麦克格马克在丰维耶港口附近的码头停下时,已经几乎是凌晨两点。他停在一艘有蓝色护板的巨大游艇前,游艇停泊在两艘哨兵一样的帆船中间。他跳下自行车,踢下支架,摘下头盔。他租了辆自行车而不是汽车,因为他觉得自行车在蒙特卡洛的交通中更方便。这个城市在夏天变得混乱不堪,开车走动实在是受罪。尽管停车位倒是多得很。在赛艇期间,丰维耶码头人来人往,整个就混乱一团。到处是船员、新闻记者、赞助商和他们的代表,更不用提那些必定会出现的帆船爱好者和看热闹的人。
他去的所有地方都像场没完没了的障碍赛跑,自行车是穿过混乱人群的最好工具。护目镜和头盔则是防止他被认出的最好伪装,这样他就不必每每被人拉住打听个没完。
哈德逊·麦克格马克看着这艘巨大的游艇,想起酒吧里赛艇发烧友之间关于帆船和马达艇孰优孰劣的没完没了的争论。他觉得这种区分很讨厌,也并不准确。它们全都是马达艇。只不过帆船不用传统的推进器而已。它并不是船壳里装了变速器、活塞、汽缸和燃料的玩具。帆船的马达是风。就像所有马达一样,它也要被分析,理解,它的节奏也要被调整,你必须知道如何将它的天然特性开发到极致。
他观看喜爱的赛车时,有很多次都看到汽车发动机突然爆炸,冒出一阵白烟。许多次,他看到一辆单人汽车不幸地停到赛道边上,别的车则呼啸而过,司机爬出汽车,弯腰研究着后车轴,想弄明白是什么地方背叛了他。
他们也一样。哪怕一艘帆船也一样要受它的马达,也就是风的左右。风胡乱扭动,任意改变方向,忽大忽小。突然之间,没有任何警告,帆船会颠簸起来,就在十几码远的地方,你的对手却驾驭着五彩大三角帆飞速行驶,帆鼓得满满的,好像要爆炸似的。
有时候就是这样。裂开的船帆发出爆裂的声音,听起来很像巨大拉链在拉开。然后你陷入一团混乱,慌忙更换船帆,耳中充斥着船长的命令和战术专家的指示,船员在甲板上来回跑动,就像在翻滚滑动的舞台上表演的芭蕾舞演员一样。
哈德逊·麦克格马克说不出太多道理,他只知道自己热爱这项运动。他不明白为什么在海上自己会这么快乐。你不必分析快乐。它与生俱来。他知道自己喜欢帆船,这就够了。
他对于即将来到的比赛非常激动。米氏帆船锦标赛是对路易·威登杯比赛的热身,后者将于年底举行。这是你出牌和重新洗牌的机会。船员和船要彼此磨合,并且可以在实战中检验船的性能和设计师进行的革新。然后,你有足够的时间进行改进,好参加被公认为比赛之王的那场比赛,这是一场最重要、最富威望的比赛。
大家都会参加米氏帆船锦标赛,包括接受检验的船员和新手,比如马卡佐尼·拉提诺这艘意大利船一样的新船。唯一缺席的可能是卢娜·罗沙号,它是由普拉达赞助的船,它决定在普达·阿拉赛艇俱乐部继续训练。
他们把“太阳号”和所有设备停泊在费伦瑞角附近一个租来的船棚里,它是专门为拖运和下水准备的,距离丰维耶只有几英里。船工都住在那里。条件有点简陋,不过很实用,可以保证船只24小时受到监控,这样好奇的眼睛就不会看到不应该泄露的秘密了。帆船和赛车一样,革新的思想往往决定成败。思想的缺点就是容易被模仿,所有人都尽可能为船只和一级方程式赛车的细节保密。
当然,他们的好处在于大多数动力系统都在水下。不过,在一个充满人的世界里,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