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福晋走后不久,送子观音被请走的消息便不胫而走。那些相信的人对于四福晋是羡慕嫉妒恨,心里都暗自琢磨着一定要跟婠婠打好关系,争取做请到送子观音的第四人;至于那些还处于观望中的人,比如太子妃,便把目光投向了四福晋。
她相信一次是幸运,两次是巧合,三次之后才会值得相信。
不管别人怎么想,婠婠是松了口气。此时喝完燕窝的她正听青烟报告陈氏的动静,知道陈氏如今的身体越来越差后,她嘴角不禁扬起一抹冷笑来。
“青烟,把剂量加重一些,一击毙命么?想来陈氏应该很熟悉这样的手段才是。”动了她的儿子,她便十倍百倍地讨回来。
“是,侧福晋。”青烟行礼退下后,便去找了青鸾,把婠婠的吩咐告诉她。
青鸾依着婠婠的吩咐,利用先前换人时安排的人把陈氏屋里的用具都重新加重了剂量,甚至是陈氏用得香料也一并动了手脚。青鸾私下里观察,就能发现陈氏的嘴唇慢慢地变得苍白,偶尔还会剧烈喘息、咳嗽,扬起头拍着胸脯,像是呼吸不畅一般。
婠婠在请安之时也瞧见了,见到越来越憔悴的陈氏,她不仅没有怜悯她,相反地还乘着这请安的时机刺激她的情绪。反正就是陈氏怎么不安,婠婠便怎么来。
没有鬼怪的骚扰,澜香院的下人到是过得跟从前没什么两样,相反地是陈氏自己,情绪一直处于惴惴不安之中。每天每天地睡不着觉,心里总是盘算着自己做得事是不是泄露了。待她晕倒之后,请到澜香院的大夫自然是按婠婠的意思,给陈氏安了一个忧思成疾的名头。
后院不少人都当这是陈氏邀宠的手段,毕竟花园偶遇,送吃食到书房等办法换来得都是毫不留情的斥责和板子,久而久之,后院的女人们都被折腾怕了,像陈氏这样扮柔弱的不是没有,只是没她这么彻底。
一晃眼,半个月过去了,陈氏再也撑不住地病倒了,躺在榻上的她昏昏沉沉的,有些神志不清了。她总觉得胸口有块大石头,压得她喘不过气,用力呼吸好几口才能吐出一口气来,浑身无力,像是没了知觉一般,动弹不得。
她总觉得有什么事是自己忽略了的,可当她想仔细琢磨时,思绪跟不上不说,还会更加难受。
“姑娘,喝口水吧!”一个丫鬟端着茶盏走进屋里,轻轻将陈氏扶了起来,然后将茶盏送到她嘴边。
陈氏已经无法分辨她的声音,更无法确认她的身份,她只是无意识地张开嘴巴,任由丫鬟将那杯茶水灌进自己的口中。看着陈氏喝完茶后,又继续张大嘴巴,开始急剧喘息,丫鬟清秀的小脸上不禁中出内分甜腻的笑容来。
“姑娘一定觉得这茶很好喝。当然,奴婢可是很用心地泡了这杯茶,想来,姑娘一定不记得被你杖毙的巧儿。不过不要紧,奴婢知道姑娘要去陪巧儿就行了。”丫鬟慢悠悠拿出自己的帕子,细细擦拭干净茶盏,然后拿着托盘小步退了出去。
晚上的时候,澜香院里便乱成了一团,到了用晚膳的时辰,丫鬟进来唤陈氏用膳,却迟迟不见她应答。大着胆子推了一把,见她依然没有反应,便一脸惊慌地跑了出去。
被丫鬟叫声惊到的香琴等人冲进屋里,尽管脸上冷汗直流,香琴还是大着胆子伸手探了一下陈氏的鼻息,见她还有呼吸,便对着那个丫鬟斥责道:“姑娘只是病了,你这般惊慌失措的样子让外人瞧了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呢!还愣着干嘛,去请大夫。”
“是。”那个丫鬟见陈氏没事,脸上神色一松,脸上带着几分庆幸的表情出去了。
香琴面色凝重,别人不知道,她却非常清楚。刚才伸手去探陈氏鼻息的时候,她的呼吸断断续续的,若不是她有耐心,怕是也要跟刚才的丫鬟一样失声惊叫了。
大夫被起来之后,瞧着陈氏的模样,脸上的神色变得十分地严肃,他估摸着这位主又是一位惨遭黑手的主子,只是他这样的身份,得罪谁都不行,而且眼前这位主子眼瞧着不行,就证明人家要得就是她的命。再者他在府里呆得时间也不短,依着王爷的习性,这位主子就算是死了,也不会有什么其他反应。
“娘娘这病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如今病入膏肓,我开个药方,你们先抓来熬给她喝,至于能不能见效,主要还得看主子自己能不能撑过去了。”大夫挥手写下药方递给一旁的丫鬟,脸上的神色却显得非常地无奈。
这位主子都这副模样了,显然中毒已深,而且他进屋时就察觉这香炉里的香有问题,只是不是他的事他不便多嘴,至于这位主子最后的结局,他只能说死也许比她活着更好。
香琴瞧着大夫离开的背影,心里‘咯噔’一下,白着一张脸,虽然深知机会不大,但是却是她们最后的机会。
那碗药灌进肚子里后,不过片刻的时间,陈氏便恢复了些许意识。守在屋里的香琴松了口气,便瘫坐在地上,眼里的泪水更是止都止不住。
只可惜上天并没有继续眷顾她们,陈氏刚恢复意识没一会和,就开始剧烈地喘息,嘴巴张得大大的,不信地吸气,但就好似怎么也吸不够一般,双眼瞪得圆圆的,眼里满是血丝,让人一看就觉得害怕。
许氏闷哼几声,双手不断地挥舞着,似想活下去,又似想这一刻便死去。
若是之前还不明白,那么现在即便她痛苦异常,她亦意识到她这样的下场都是兆佳婠婠给她的回礼。
明明她已经这么小心的,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香琴站在前面,脸色苍白,神情比之之前遇鬼好不到哪里去。抬头的瞬间,接触到陈氏那好似要瞪出眼珠的双眼,她眼神无助又觉得辛酸不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