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十多个黑衣汉子和十多个白衣女子,分别布置了两个阵势,灰衣人与黑衣汉子所站位置未变,似是两个阵的指挥者。那个灰衣人似乎职位变高,他退到一边,站在一块较凸出的石块上,目光不离金不换和谷长春,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罗石山下的气氛十分紧张,尚青和兆熊反而被冷落在一旁,没有人再加理会了。这时罗刹庄的人要对付的是阴魂不散的谷长春与赤霞庄主金不换。谷金虽然只有两个人,却是名满江湖的尖顶儿人物,罗刹庄的人也不敢小看他们,居然要用罗刹阵对付他们。
风雨欲来,气氛甚紧,已到一触即发之势,陡然给一个长啸所惊扰,各人为之愕然。谷长春第一个叫道:“来的可是断魂庄庄主杨不生兄?”
“天地悠悠多怨恨,黄河滚滚水天来,阎王注定三更死,纵是英雄也断魂!老兄可是阴魂不散?”来人的声音甚为清晰,恍如说自耳边,但实际上双方距离尚在两里以外。
这人一答话,便露了身份,大家都知道他是断魂庄主杨不生了。
一个阴魂不散和一个赤霞庄主加上罗刹庄一班人已经够热闹的了,再加上一个断魂庄主杨不生,岂不是更加热闹?但这么一来,罗刹庄的人摆出两个罗刹阵已难于应付了。
尚青的江湖经验甚丰,见闻更广,他知道眼前这几个魔头都是了不起的家伙,就是任何一个他也招惹不起,现在几个在这里,要打,决打不过他们,要逃,也决逃不过他们,唯一希望只有他们之间互相狠斗,几败具伤,他才有逃生机会。他想到无法完成任务,有负局主重托,心中万分痛苦,但环境如此,他实在是亦无办法。他知道,就是局主处此环境,也是难以应付的,何况是他。
尚青思索未了,杨不生已经飘然而来了。他竟是长袍垂地,折扇轻摇,三绺长须,衣袖飘飘,十分潇洒,满面笑容,若非预先知道是他,尚青怎也想不到他就是令人闻名丧胆的断魂庄主杨不生。
扬不生风度翩翩,具有吸引人的气度,相信他年青时,一定是个极受女人欢迎的人物。就是此时,虽届知命之年,风度之佳,仍足以吸引人,尚青也受他这气度所吸引,对他凝视了许久。
“这是怎么搞的,你们到底守不守江湖道义,我们庄主未返,你们却来欺负我们,这算是什么道理?既这样,还订什么约,开什么会?”黑衣人侃侃而谈,说得十分口响,一点也不客气。
“你放心,我早说过,不是来跟你争夺的,只要你们不动手,我就决不先动手!”金不换说。
“杨庄主,你怎么说?”黑衣人问。
“你放心,我是来给你们作个见证的!”杨不生说得更为漂亮,而且不走近大家,他站得远远的,和罗刹庄那灰衣人遥遥相对,似乎在互相监视。
罗刹庄的两座罗刹阵依然对付两个人。每座十二个人,一个负责指挥,气氛又紧张起来了。
“金老鬼,看来,我们是难免要闯一下这罗刹阵了,你可有破阵妙法?说出来听听如何?”
“这怎么可以,天机不可预泄,一经泄漏天机,对方先有准备便不灵了!”
“唉,这么说,我只好自己想办法了!姑娘们,我动手啦!你们要小心!”阴魂不散一抖手中剑,剑光乱洒,最近的三位姑娘都觉得他似是专向自己进攻,不由自主的向旁散开,给他由缺口中闯了进去。那三个姑娘一闪之后己回了岗位,把阴魂不散困在阵中了。另一面,金不换以一柄厚钢刀为武器,虽未动手,各人已凛然心惊了。原因是他手中这一柄钢刀比普遍所见厚了许多,必然也重了许多,这样的武器握在一个身体瘦弱,气力不足的人手中,是一种累赘,不但难发出威力,更容易为别人所乘,但若握在一个气力充沛,如龙似虎的人手中,那就会情形相反,如龙得水,如虎添翼,更加勇猛矫捷了!从外表看,全不换是一个气力充沛的人,因此罗刹庄这一班男子汉,虽然布下罗刹阵,还是心中惴惴,甚为紧张。
双方对峙着,阴魂不散已经陷入阵中许久,打有二三十招了,金不换仍然握刀凝立,只用目光追人,并未出手。杨不生等了一会,不耐烦了,他说:“赤面鬼,你怎么啦,害怕了,不敢动手?那就不如认输了了事,退回你的清水河去吧!”赤面鬼金不换并不回答,但却出手了。他大踏步,威武勇猛地从正而进攻,厚钢刀一扬,山左至右斜劈对面的敌人,威风凛凛,当者辟易,一刀过去,对方立即回避,他并不追赶,手腕一旋,再使出反面式,厚钢刀由右向左的劈出去,扫清障碍,直入阵中。
他是个久历江湖,经过大风浪的人,入阵之后,并不急于动手,他在察看形势。
杨不生似乎还不知道他已入了阵中,仍然在叫:“赤面鬼,你到底有没有胆入来看看!”
金不换听出他的声音很细声,和在阵外所听不一样。故意提高声音道:“我早入来啦,就是你不知道!”
“那你觉得怎样?为什么还不动手?”
“我觉得也没什么,平常得很!”
“真的?你真觉得平常?”
“当然真的,我何必骗你!”
他们在谈话,主方的人并不插嘴,亦没有人向金不换进攻。
杨不生似乎也埋没了这一点,叫道:“怎么?你们是串通一气?早就讲好了?”
金不换忿然道:“你胡说什么,谁跟他们串通一气了!”
“当然是你,还有什么人!”
“你放屁!我几时跟他们串通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