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气更浓,除了那一阵阵如刀锋磨擦的脚步声之外,天地间,再也听不见别的声音。
眼见对面这一行人已越走越近,谁知就在这时,街道旁一扇窄门突然被推开,十三四个白衣人鱼贯走了出来,迎上了西城老杜,其中一个人低低说了两句话,西城老杜竟一言不发,原地站住。
这一行白衣人都向童铜山走了过来,童铜山这才看出他们身上竟只穿着件白麻单衣,背后背着卷草席,手上提着根短杖,赤足穿着草鞋。
在这种酷寒的天气里,这些人看来丝毫没有寒冷畏缩之色,只不过手脚都已冻得发青,脸也是铁青的,青中透白的脸上,完全没有表情,竟像死人的脸一样,显得说不出的诡秘可怕。
走过那死狗旁边时,其中一人突然俯下身,解下背后的草席,卷起了这条死狗,用本来系草席的长绳捆起,挂在木仗上,再大步追上他的同伴。
段十二的脸色已变了,左手又慢慢地伸入怀里,似乎又要发刀。
童铜山却用眼色止住了他,压低声音道:“这些人看来都透着点古怪,我们不如先摸清他们的来意再说。”
段十二冷笑道:“就算他们现在看来有点古怪,变成死人后也不会有什么古怪了。”
他嘴里虽这么样说,毕竟还是没有出手。
童铜山却又沉声唤道:“童扬!”
身后那劲装佩剑的少年,立刻应声道:“在。”
童铜山道:“等一会你先去估量他们的武功,一不对就赶紧回来,千万莫死缠滥斗。”
童扬的眼睛里已发出了光,扶剑道:“弟子明白!”
只见刚才说话的那白衣人一摆手,一行人竞全都在一丈外站住。
这人青渗渗的一张马脸,双眼狭长,颧骨高耸,一张大嘴不合的时候都已将咧到耳下,装束打扮虽然也跟别的人没什么两样,但无论谁一眼就可看出,他必定是这些人之中的首领。
童铜山当然也已看出,一双发亮的眼睛正盯在这人身上,突然问道:“尊姓大名?”
这人道:“墨白。”
童铜山道:“哪里来的?”
墨白道:“青城。”
童铜山道:“来干什么?”
墨白冷冷道:“但望能够化干戈为王帛。”
童铜山突然纵声长笑,道:“原来朋友是想来劝架的。”
墨白道:“正是。”
童铜山道:“这场架就凭你也能劝得了么?”
墨白脸上还是全无表情,连话都不说了。
童扬早已跃跃欲试,此刻一个箭步窜出去,厉声道:“要劝架也容易,只不过先得问问我掌中这柄剑答不答应。”
他一反手,“呛”的一声,剑已出鞘。
墨白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后面却有个最瘦最小的白衣人窜了出来,竟是个十四五岁的孩子。
童扬皱眉道:“你这小鬼干什么?”
白衣童子的脸上居然也是冷冰冰的全无表情,淡淡道:“来问问你的这柄剑答不答应。”
童扬怒道:“就凭你?”
自衣童子道:“你是用剑的,我恰巧也是用剑的。”
宣扬突然也纵声狂笑,道:“好,我就先打发了你再说。”无声中,他掌中的剑已毒蛇般刺出,直刺这白衣童子的心口。
白衣童子双手一分,竟也从短棍中抽出了柄窄剑。
童扬一着“毒蛇吐信”刺过去,他居然不避不闪,连眼睛都没有霎一霎。
只听“哧”的一声,童扬手里的剑,已刺入了他的心口。
鲜血红花般飞溅而出时,他手里的剑,竟也刺出一着“毒蛇吐信”,刺入了童扬的心口。
突然间,所有的动作全都停顿,连呼吸都似乎已完全停顿。